段誉以折扇作剑,使出了两招连城剑法,王语嫣都看出了来历,并且道出了招数所代表的诗句,但是她确实说不出破解的办法。
原因很简单,因为招数是死的,出招之人却是活的。
同样的招数使出来,还得看功力的深浅,而段誉对於连城剑法已经算是练得炉火纯青了,他所欠缺的只是内力以及岁月的沉淀罢了。
“啊~呃……”王夫人惊讶的叫唤一声,原来是因为他被段誉的折扇逼得没有了退路,一脚踩了个空,重重的摔下去。
段誉知道这是不能彻底得罪的,不然跟语嫣就完全没戏了。他出手极快,左手扶了她一把,淡笑道:“小生孟浪得罪了,还请见谅则个。”
王夫人的怒气消散了些,毕竟要是段誉不出手扶住她,那么就得摔得个四仰八叉,岂不是很丢面子。
在这一点,段誉还是做得很到位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,江南一带的少侠们,还没有你这号人物吧?”王夫人皱眉道。
“小生段誉,来自於大理。”段誉拱手微笑道。
“什么……你姓段,还从大理而来?那你是大理皇室的人?”王夫人惊呆了。周围的其他人也都是如此,除了王语嫣,她很少离开这座岛屿,因此对於外边的一切不甚了解,也甚少关注。
“不是的,这只不过是凑巧罢了。”段誉道。
然后,段誉就将王夫人请到一边,将自己的来意明确的阐述了一遍,因为这也不是什么大事,区区一个负心汉而已,想必王夫人也不会那么非惩罚不过,她不过是在发泄一种莫名的怨念罢了。
果然如段誉所料,王夫人道:“王轩可以放,你且留在这里吃个饭吧,我还有些关於大理的事得问你呢!”
段誉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,反正时候还早。
王轩暂时被绑在了一棵树上,他身上被皮鞭抽打出的大量伤痕又痒又痛,但是他不敢嚷嚷,否则惹恼了王夫人又是一顿暴打。
这时有四个婢女从岛屿之下捧了四盆花走进庄子里。
段誉一见,不由得精神一振。四盆都是山茶,更是颇为难得的名种。
普天下山茶花以大理居首,而镇南王府中名种不可胜数,更是大理之最。段誉从小就看惯了,暇时听府中十余名花匠谈论讲评,山茶的优劣习性自是烂熟於胸,那是不习而知,犹如农家子弟必辨菽麦、渔家子弟必识鱼虾一般。
他在曼陀山庄中行走里许,未见真正了不起的佳品,早觉“曼陀山庄”四字未免名不副实,此刻见到这四盆山茶,暗暗点头,心道:“这才有点儿道理。”
只听得王夫人道:“小茶,这四盆‘满月’山茶,得来不易,须得好好照料。”那叫做小茶的婢女应道:“是!”段誉听她这句话太也外行,嘿的一声冷笑。王夫人又道:“湖中风大,这四盆花在船舱里放了几天,不见日光,快拿到日头里晒晒,多上些肥料。”小茶又应道:“是!”段誉再也忍耐不住,放声大笑。
王夫人听他笑得古怪,问道:“你笑什么?”
段誉道:“我笑你不懂山茶,偏偏要种山茶。如此佳品竟落在你的手中,当真是焚琴煮鹤,大煞风景之至。可惜,可惜,好生令人心疼。”
王夫人怒道:“我不懂山茶,难道你就懂了?”突然心念一动:“且慢!他是大理人姓段,说不定倒真懂得山茶花。”
但兀自说得嘴硬:“本庄名叫曼陀山庄,
庄内庄外都是曼陀罗花,你瞧长得何等茂盛烂漫?怎说我不懂山茶?” 段誉微笑道:“庸脂俗粉,自然粗生粗长。这四盆白茶却是倾城之色,你这外行人要是能种得好,我就不姓段。”
王夫人极爱茶花,不惜重资,到处去收购佳种,可是移植到曼陀山庄之后,竟没一本名贵茶花能欣欣向荣,往往长得一年半载,便即枯萎,要不然便奄奄一息。她常自为此烦恼,听得段誉的话后,不怒反喜,走上两步,问道:“我这四盆白花有什么不同?要怎样才能种好?况且你这么吹牛,还是说说我这四本白茶,有什么名贵之处。倘若说得对了,再礼待你不冲。”
段誉道:“王夫人,你说这四本白茶都叫做‘满月’,压根儿就错了。你连花也不识,怎说得上懂花?其中一本叫作‘红妆素裹’,一本叫作‘抓破美人脸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