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四百年的繁华造就了这繁荣至极的古都,可这享尽繁华的世家豪雄们,是否又真的都能配得上这副繁华?”
喃喃语落,少年在那马夫与侍从的陪伴下,大步往着这座泰安城的正门行去。
一路之上,畅通无阻。
毕竟季秋出身摆在这里,当阳张氏,可是一郡显赫之士族,哪怕至於当代,也有族中显贵出任郡守等地方要职。
将身份文书递上,守着泰安城城门的兵卒,
又哪里敢於阻拦? 步入正门,视野空阔,看着眼前海晏河清,哪怕底层平民也是衣食富足的模样,季秋不由得叹息一声:
“天子脚下的虚假景象,难怪这些衮衮诸公不愿再往外看上一眼。”
“一叶障目,镜花水月,有识之辈出身低微位卑言轻,位高权重之人却视平民如蝼蚁,又怎能改变天下格局一分一毫?”
“若不是天灾不断,又逢大疫,将这些遮羞布给一道又一道撕碎开来,这大炎国祚怕是还得百年不衰。”
摇了摇头,季秋不再驻足观摩生民百态。
此时的他正值记忆之中的十六岁年龄,眼下受张氏族长举荐,特地不远千里前来泰安拜师。
而他所拜的那位,正是如今大炎朝最为顶尖的大儒之一,郑修。
不得不说,季秋记忆之中,这位老师确实是有水准和才干的。
他不仅养一口浩然之气於胸,将儒道修行到了极为高深的境界,足以匹敌道家道基境高人,同时也是少有的能看透世间疾苦之辈。
然而看得透,并不代表他能扭转干坤。
郑修出身落魄士族,靠着自身的天赋与努力近乎扭转干坤,成为了名震天下的一代大儒,把曾经落寞的郑氏一脉都扶持了起来,称其一声鲤鱼跃龙门也不为过。
但对於他而言,也仅能止步於此了。
自幼出身寒门,所以对於底层生活认知深刻,同时郑修更知晓想要改变这种格局,究竟有多难。
大炎自高祖得三山五岳修行道脉帮扶,立下这国祚四百年的天下开始,就是处处掣肘。
其中关系错综复杂, 不仅有道脉缘故,同时还有那些武夫与儒脉大族的缘由。
这三者互相制衡,彼此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,时至如今已形成了一条庞大至极的关系网,近乎将偌大王朝都覆盖其中。
想要改变这种局面,除了来上一次彻彻底底的大洗牌,又岂能有改变之机?
正因看得透彻,所以郑修才不言。
他和每一个看得透的有成之士都一样,因为他们都无力去掀翻这片天地。
但他又有不一样的地方。
作为儒道大家,郑修其志与旁人不同。
他这一辈子的毕生所向,就是着出足以留名青史的煌煌大作,为后世开文脉先驱,成为足以与那些圣人诸子齐名的人物。
事实上最后他也做到了,他在经文上的研究超越了同代所有人,起码在张巨鹿死前,他的这位老师,确确实实在儒道上有了大成就。
这是他的道,能坚定不移的走在这条路上,古往今来都没有几人。
而他也确实教诲了自己不少道理,哪怕是最后自己走上举世皆敌的道路时,这位老师都没有出面将他逐出门庭。
或许是因自己做了他做不到的事情。
也或许是因为他自己本就心有所愧。
但无论如何,起码在眼下季秋只有武道先天的境界时,暂且於此修行一段时日,还是需要的。
(这是架空背景,架空背景,架空背景,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哦,所以不要拿历史或是时间段来引经据典啦,一切以书中为背景,毕竟都是大炎朝了不是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