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秋听后,自然是有所震怒。
“那地方官吏,就没有组织兵卒前来剿灭?”
他的话语中,带着对於这些兵卒的质疑。
对此,那老者苦笑一声:
“剿了,官老爷们怎么会不剿。”
“可这些贼人精的很,又躲在深山之中难觅其踪,一旦有兵卒集成军阵进山,他们就避其锋芒,等到风声一过,就又露出了头来。”
“长此以往,县里的大人们也懒得再管了,反正这些个贼人也晓得分寸,并没有大开杀戒,造不成多大动乱。”
“可我们这些底下的平民百姓,日子就难过了啊...”
说到这里,老人又是一声长叹,面色愁苦。
家中存粮本就不多,这下被抢,更是要饥一顿饱一顿了。
世道逼人,徒增奈何。
听到此处,季秋有些沉默。
后面的内容,就算这老人不说,他也大概能明白清楚。
不怕山匪凶悍,就怕落草为寇还带脑子!
下山劫掠大开杀戒,动不动就遍地屠杀,那自然会引得兵卒前来大规模剿灭。
但若是只定时劫掠一番,伤少许人,又躲在深山之中难以平定,久而久之,地方官吏自然也就不想多管了。
耗时耗力,又不讨好,谁愿意去做?
反正山高皇帝远,底层平民饥寒交迫,关上面何事?
何其嘲讽。
天下间长此以往,官吏腐败至此,又怎能不衰!
而且更关键的是,这些行盗匪之事的山贼,竟还借着自己的太平道名义前去行事!
这令季秋本来尚算是平静的心情,染上了些许怒火。
他苦心经营起来的名声,之所以能广传四方,凭借的就是幽州各地的平民百姓!
横行山林的这些盗匪如此行径,就是欲破他根基!
杀人越货,落草为寇者,或许也是逼不得已,有着自己的苦衷。
但当他们举起屠刀,将手中之兵刃对向手无寸铁的平民时。
他们的身份就已经彻底转变,变成了一种更强者向着弱者施压的存在!
而季秋建立太平道,为的就是将这种不公彻底平息。
今日见得此幕,於情於理,他都不会放任这匪窝继续横行!
不但如此,今日的行径,也算是给季秋提了个醒。
队伍渐渐壮大,总是会有些心怀鬼胎之辈混入自己的大旗之中。
看来日后,还是得叮嘱和警告麾下门人弟子,定要整肃队伍,莫要收些宵小入得吾门,平白藏污纳垢!
“老丈且放心。”
“你们的粮食少不了。”
季秋的言语中,带着微冷。
“这些贼匪竟以太平道的名义劫掠平民,那既被我撞到了,自然不能不管。”
“官吏不作为,那就由我太平道张巨鹿,来为你们主持这公道!”
“给我一日时间,定叫这满山遍野,彻底肃清!”
话语落罢,季秋颔首承诺。
随后黄衣道人脚步一挪,瞬息腾身而起。
灵气涌动间,季秋踏着长风,被黄巾缠绕的发丝飞扬,就欲往那不远处的连绵山脉,踏空行去!
这一幕,将这小村庄的所有人都看得惊愣住了。
“太平道,张巨鹿!”
“是那位在民间口口称颂的,大贤良师吗...?”
有刚被季秋治理好的平民看着那远去身影,话语中带着震惊。
他们本来都以为,这太平道也是欺压百姓,打着名号的盗匪之辈,只是徒有虚名。
但眼前这年轻道人的一席话,却是叫他们的思想有了些许改观。
或许...
事情可能,并不像是他们所想的那样糟糕?
...
季秋御气而行,视野开阔。
在他的前方山脉连绵纵横,一望无尽,如地伏巨龙般盘踞其中,峰峦耸立,看不见任何行人踪迹。
想要在这山脉间寻觅盗匪都是难事,更何况剿灭。
不过对於季秋来讲,却不过只是多废上一番功夫罢了。
季秋驾驭灵气,以御气之法探查方圆一里之地。
只要但凡有行人踪迹显露,都绝然逃不过他的查探,除非被探查者一身道行或是修为,已达到了第二境。
但很显然,这山林之间,自然不可能存在这等强者。
天上橘黄色的阳光洒落,照在这阴影密布的山林之间。
很快,季秋就觅得了一处大型山寨。
而且季秋隔着老远以灵觉视之,赫然便见到了那守门之人头戴黄巾,一副太平信众的打扮。
这一幕,叫得他眼中冷意更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