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是公,
私是私,这点老师早就嘱咐过我。”“因此今日我奉大贤良师之命前来,并不是为了叫将军为难的。”
说到这里,张太平微微一笑:
“幽州刺史与将军不和,这点老师也是知晓。”
“将军於域外纵马杀伐,后方粮草辎重都是个问题,长年累月下来,你又岂能心中无恨?”
“我太平道於幽州举旗起义,为的就是将这些贪腐之官吏尽数扫清,还天下一个朗朗干坤!”
“早年之间,我就听闻过老师称赞公孙将军威名,直言将军志向广大,乃是大炎四百年难得一见之将才,若非必要,实在不忍与将军为敌。”
“不怕告诉将军,今我太平道二境高手大都坐镇幽冀二州,足有双掌之数,有心算无心之下,大势当在我。”
“区区幽州城,那刺史连二境都未成就,放眼望去不过只有一尊金刚掌兵,这般武力,岂能胜我太平道数十万雄狮战将否?!”
“大贤良师特地派遣我来规劝将军,即使不弃暗投明,也应当暂且先按兵不动才是。”
“不然战场相逢,恐难善了啊!”
张太平眸光明亮,言辞恳切,看起来句句属实。
至於其中究竟有几分真假,那就不知了。
不过目的达到了,便成。
随着他的话语落下,公孙胜果然沉默不语。
张巨鹿曾评价公孙胜,此人好胜之心极强,重情谊言必诺,又有骄纵自傲,有仇必报之性情,虽可为一时枭雄,但终究难成大业。
张太平耳濡目染下,今日一见,果真如此。
只听见眼前的银甲将军默了半晌,缓缓开口:
“我知你们道主所为究竟为何,本将曾与他言,我等非同道之辈尔!”
闭了闭眼, 公孙胜长叹一声,又道:
“本将还曾言,待我自沙场凯旋后,当与他促膝长谈畅饮一番,只可惜如今这酒水尚且未饮,实乃憾事。”
“你回去吧,告诉你的老师。”
“幽州北境,我公孙胜要了,这本就是我公孙氏长年累月打下来的疆土,至於幽州刺史刘宗那匹夫,他爱死哪里死哪里去,随太平道怎么杀!”
“若是张巨鹿当真成器,真能易鼎功成,我公孙胜二话不说,当即投诚,为他麾下战将。”
“若得兵败如山倒之局面,那就休要怪做兄弟的不讲义气,重新靠拢大炎朝了。”
“我公孙胜生於天地间,一言既出,当不改矣,张巨鹿知我,你小子尽管将其中细节告知。”
“他若答应不犯我兵马,我当谨守承诺,直至时局明朗,他若不愿意,便也只能兵戎相见了。”
“是否愿意,你们自个儿定夺。”
“可懂?”
公孙胜话语说的直白。
而张太平听后,则是轻轻颔首。
“老师当真是将这位公孙将军给算死了啊...”
张太平心中崇敬,有些感慨。
在自己前来幽州布置之时,季秋就曾预料到过公孙胜的反应。
其说出的话语,与眼下相差仿佛。
“将军所言,老师早已料到,若将军可无视我太平道义军,我太平道未平大炎之前,亦不会与将军为敌。”
“他借莪之口告诉将军...”
讲到这里,年轻道人露出笑容,随后语气充满自信,似是胜券在握道:
“请将军,拭目以待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