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破酒。”
“不好!”
“既先生你没陨落,那你我二人有缘,自是要再见一面。”
“到时候,我给你带真正的好酒,那可是茫茫西海之中,每隔上百年才会外流出来些许的上等佳酿,命名曰‘尘’,乃一尊当世无匹,几近封圣的真龙所创!”
“那可是上好的玩意,纵使是我,也不过只珍藏了两三坛而已!”
“到时候,让你尝尝鲜。”
这般说着,青年站起身来,灵身渐渐溢散光点。
“终归只是一道灵身而已,呆不久。”
“既先生将剑取了,故事讲完了,那就到这儿吧。”
陈玄的表情,渐渐肃穆。
“一千八百年前,你护我道昌隆,以成今日。”
“而今朝后,既岳前辈转劫归来,那我亦当效仿之。”
他的语气淡淡,却带着一股子冲天豪气:
“普天之下,元神不出。”
“无论正宗,无论旁门,还是哪方道子圣子,凡是敢与先生为敌者。”
“颂称我名!”
“我当为先生,尽数诛之!”
言罢。
这灵身眸光穿透层层大地束缚,望向那地心之外,有异象陡生的天穹。
他的目光,看向了那数道飞渡而来,几呈合围之势的身影,双眸平静,又道:
“尘封千余载,道兵出世。”
“倒是引来了些许不相干的人物。”
陈玄背着手,嘴角轻勾。
“先生。”
“今日,且看我千载功业,是否能对得起你当日悉心教诲!”
言罢,这位当世真君的一缕神魂,手掌结印,只一声喝。
下一刻,天地震动!
浩浩乎无边伟力,突兀在这荒芜寂寥,天边暗沉的镇元山上,升腾而起!
其之威势,甚至将那方才显化的道兵出世之异象,都给盖压了过去!
黑山之上,茫茫法相,遮天蔽日!
先是一道明月显现,将暗沉黑天照破。
随后。
一道自南北而起,横贯东西的滚滚沧浪,突兀席卷天幕,不知从何而起,更不知从何而终!
沧海横流,大浪滔天!
天地交汇,凝成法相!
只气势威压,便足以叫金丹真人,为之俯首,战战兢兢,不敢动弹分毫!
看着那波澜汹涌,气势惊天的滚滚沧浪。
本来冯虚御风,化作三道虹光,已至这镇元山一带的三尊真人,当下懵了。
听涛阁那青袍真人与杜真人,一前一后,冲在了最前头,不过刚一到来,便被这滚滚沧浪化出的无边若水,禁锢住了身躯,腾挪难动。
“滚滚明月照沧海!”
“是...是那位真君的法相!”
那听涛阁的开派金丹,杜真人见此一幕,顿时失声惊叫,心中后悔不迭。
原以为是道兵出世,想来一搏。
可没成想,那尊真君不仅於此地设下了禁制,竟还亲自留下了一缕可演化法相的分身!
好大的手笔!
这趟浑水,便不该来!
北沧州,谁人不晓北沧真君之威名?
法相演化,本於地心的陈玄灵身一晃,便移至了那无边沧浪之上。
此时,这青年脚踩滚滚江流,头顶一轮明月,如同神只一般俯视着那被沧流弱水禁锢住的金丹真人,声音隆隆,如是天威:
“本座立下之禁制,即使道兵出世,也是留於后世同道之辈、有缘之人,非他人可以觊觎。”
“可懂?”
嗡鸣震颤的法音,席卷四方。
“今日略施小罚,以作惩戒,望他日谨记。”
“不然,再犯於本君手中,当叫汝等,身死道消!”
紧接着,那灵身脚踏无尽沧浪,只抚起袖袍一挥。
听涛阁的二位真人,顿时便觉有一股庞然大力袭上面门,无法抵挡,不可阻挡!
几乎连一息都未作罢。
二者便被陈玄这一袖子,从哪里来,给抽到了哪里去,足足轰退了上百里外,再不见得真人身影,颜面荡然无存!
堪称,狼狈至极!
不过仅仅是来看了这道兵一眼,便被旦夕一袖,抽出了百里之外!
从地心之中走出的季秋,见得这伟岸一幕,心下顿时暗暗吃惊。
“这小子, 一千多年不见,还真将我昔日猜测推翻,走出了一条独属於自己的无敌之路啊!”
看着那滚滚沧浪,季秋心下感慨。
此时,还未消停。
将那前方两道身影抽飞,陈玄话语并未有多少起伏,而是望向了另一端。
在那里,也有一道身影,被道道弱水困住,虽比听涛阁的两尊真人多了几分挣扎...
但其实结局,都没什么两样。
“我认识你的法力。”
“东华域的玄阳正宗出身,气息纯正,不知是哪个长老亦或者真传小辈?”
“但都无所谓。”
“玄阳真君亲至,本君都未必给他面子,更何况是你这后辈?”
“好好的东华域不呆,来这北沧州作甚!”
“速速退去!”
一番言论,叱咄罢了,陈玄卷席沧浪,又是一袖!
可怜这人几番挣扎,几次想要开口,却都没寻得机会。
片刻不到,便与那听涛阁二真人,落了一般下场。
给彻底抽飞了出去。
风起云涌过罢,来得也快,去得更快。
未消多时,便已是烟消云散。
待到沧浪散开,云雾消退,明月归隐。
陈玄看着抱剑而立的道人,拱手一笑:
“先生,宵小已退。”
“此后若再有此类之辈,当报我名。”
“今朝我为你护道,不敢说八百道域,起码在这东部诸境之内,元神不出,我当无敌!”
即使此刻,法相已隐,灵身将散。
但这青年一番话语,却依旧使得天地共鸣,仿佛他立身所处...
便是此片天地的中心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