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此,也看出了北燕王不欢迎自己,但夫子并没在意,只是笑笑:
“我儒家一脉,平生立志便是以教化天下为己任。”
“如今游於赵土,眼见得三国无道,伐赵而来,致使生灵涂炭,为不义之师,因此想要劝说君上,还望莫要继续前行。”
“止戈,未必不是上策。”
他的话语,语重心长,但却是叫北燕王眉头一皱:
“无道?”
“敬你一声夫子,也莫要太拿自己当个人物了,凡民!”
“此乃天子下诏,神圣注目之事,你来止戈,止谁的戈?”
“也莫要退去了。”
北燕王的话语有杀气上涌:
“今天,就送葬於你,以祭吾旗!”
顷刻间,好像有洪水猛兽,从这尊王的身上复苏,风暴在他身上汇聚,无数北燕的将士通体冰寒,汗毛炸裂,身躯微颤。
他们的王...要亲自出手了!
但对此,夫子早有预料。
他平淡的看着这一幕的发生,看那气血冲霄,心中并未慌乱,反而前所未有的平静,丝毫未受他人影响。
千百年的千疮百孔,他已经看遍了生民苦难。
而这一切的源头,就是所谓的神血,所谓的王。
曾几何时,他没把握,现在虽有了道理傍身,可仍然未曾见到过天上的神圣,究竟是些什么。
不过一直退,永远不是正解。
所以赵土生变,叫夫子与一些人看到了希望。
他们觉得,也不能再继续下去了。
哪怕前方,就将是地覆天翻,也总好过...
一成不变!
衣袖荡漾,夫子一声轻语:
“该变一变了。”
下一刻,那记载了他大成之言的竹卷展开,浩浩荡荡数千字,无数大成道理,化作规则纹路,锁死了这片九天十地!
“毕竟这天下,也合该当有我辈一席之地!”
...
函谷关!
纵观山岭恢宏,横看峥嵘崔嵬!
老迈的西秦之主,披着玄黑冕服,那张与秦政有些相似的脸上,带着点点红润。
苍白的发丝,在狂风中飞扬,他屹立於雄关之上,张开双臂,遥看无数秦军锐士,攻破函谷,大出天下,眼中神光璀璨:
“孤之儿孙,眼下来看,却是我这老王走眼了。”
呢喃之语,从他的口中自顾自的发出。
这尊古老的西秦王,回想起前些日子发生的一切,不觉唏嘘,只感叹这人间果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,柳暗花明又一村。
赵武王雍从疯癫中陨落,而寿命也趋近於尽头的西秦之主,嫡系血裔早已彻底祭炼,连一个都没留下。
本来剩下的唯一种子,被他寄予厚望。
可谁能料到,那竟是个毫无神血的凡人,遂被怒火冲昏头脑的他,一气之下逐了出去,送给了赵国为质。
现在回想起来,虽是看走了眼,但幸好当时没有一掌将其毙杀。
毕竟要是当真杀了...
又哪里能有今日!
“神圣的目光,降下了神诏,这可真是几千年都未发生过的大事...”
“或许,这代表着我等有了新的转机,但那终归也只是可能。”
“然而秦政,却事关孤的寿元,他决计不能被另外两个老不死的,给擒到镐京!”
西秦之主捏着拳头,浑浊的眼中散发着冷光。
“孤必须赶在那些人的前面儿,杀至王城!”
“然后...把孤的好孩子,带回咸阳!”
他的脚步一迈,踩着一尊焕发神光的古鼎,抓住一柄流光溢彩的古铜长枪,老骥伏枥,余威犹在!
眼看着,就将与那浩荡不休的秦之锐士,一道出函谷,长驱直入。
可谁曾料想,当此时,天生异动。
忽有连绵紫气,席卷苍穹,浩浩荡荡,足足三千里,笼罩了偌大函谷关!
紧接着,
朦胧中有清虚之气自东方浮现,化作一年长道人,乘上古青牛,踏着紫气,於此刻就在那函谷关外, 静静看着西秦之主!
“这是!”
一时间,老迈的王者心神一震,只觉冥冥中有大恐怖降临。
可再回首,那人白眉长须,一派道法自然,就如林间老人般,毫无丁点威压,根本不似是什么大能人物。
握住长枪,西秦王有些警惕,顿时须发怒张:
“你是何人?”
他的喝问,响彻长空,如龙吼一般,可震颤千百里!
但那道人却只是略略看了他一眼,随即望向穹天:
“混元初判道为先,常有常无得自然。”
顿了顿,他的面上浮出了莫名的神色:
“紫气东来三千里,函关初度五千年!”
此言一出,仿若天地交感,好像有大神通者,完成了他宿命之中的‘道’一样!
天地震动,就连古老的西秦之主,也不由色变!
不仅如此。
随着这莫名诗号唱罢。
那本来虚幻的青牛,虚幻的年长道人。
也在此时,彻彻底底,化作了真实!
“今日,老道秘法已成。”
“此身即曰:太清道人!”
“而老夫秘法既成,合该庆贺。”
“你,便不要再往前了。”
那年长道人若有所悟,随即遥望东方,俯身一拜,眸中深邃而又幽远,浑身玄黄气缭绕,简直深不可测。
而此时。
齐地,稷下。
那藏书楼中,被浩如烟海所笼罩的李耳老先生,罕见的露出了笑容:
“道法自然,有物混成,先天地生。”
“吾不知其名...强名曰道。”
“此法,便叫做...”
“一气化三清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