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千八百七十六载,这是埋藏於朕心里永远的痛。”
“你,不会懂得的...”
背对季秋,走出千里。
女子的凤眸里,映着火焰。
她想要季秋。
只自己一人那种。
...
在见到赵紫琼不发一言离去,季秋心中那股子悸动,仍未彻底褪去。
不过看着凄惨无比的玄青阳,他还是正色了起来,便想驾驭紫霄道印,将当年苏七秀的事迹,从他口中逼问出来。
很显然,如果不用上些手段。
像是他这种盖世级数的元神大能,是不会选择轻易就范的。
一枚紫光宝印,自季秋掌中浮现...
而看到他一系列动作,再加上方才并未遮掩,玄青阳的心里早已沉入谷底。
想起方才那人王印煌煌按下,哪怕是集三尊元神三重天的魔君合力,都无法抗衡的神通,这位纵横上万载,连玉衡道君都奈何不了的一代魔君,就只觉荒谬无比。
他盯着季秋,看了半晌:
“小子...”
“本君就是死,都看不出来,你能有哪里特殊的。”
“大燕的渡世神舟,开阳的神朝女帝...”
“这种人物,凭何会看得上你?!”
“老子一生活过了一万三千六百多载,本君死都想不明白,我竟是这样栽的?”
他的言语中充斥着不敢置信。
而话未说完,便被一侧岳宏图手掌一拍,当下就叫那杆插入他胸膛的大枪迸发神光,既伤肉身,也伤神魂,顿叫玄青阳倒抽冷气。
那种源自於心头之间的痛楚,是哪怕元神道君,都不能等闲视之的。
再加上‘人王印’的禁锢,那煌煌运朝气,将他丹田锁住,元神禁锢。
这一刻的玄青阳除却名头之外,几与凡俗无疑,想动都动弹不得!
所以,他才觉得憋屈。
本来按照他的性情,是不会如此大意的。
可他就是想破脑子都想不到,这紫霄不起眼的祖师,后面的背景竟然这般大!
“孤的儿子,当年若不是生出事端,出了些许意外,眼下也当是炼气顶点的一座高峰,哪怕女帝陛下不出手,你也未必能赢!”
“而且既已是阶下之囚,就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了。”
“你莫不成以为,孤现在不杀你,是因为杀不了?”
岳宏图一声大笑,猛地一拍枪杆,将玄青阳死死镇压於地,引得其冷嘶不停:
“若不是我儿要留你一命,问些事宜。”
“你早已成孤枪下亡魂了,何能在这如此犬吠!”
“老实点!”
堂堂魔君,落得这般田地。
如果不是他麾下魔脉的那些门徒,早已被如今紫霄山外,尽数执戟握刀的神朝甲士杀了个清楚,恐怕连一代元神的面儿,都得丢尽了罢。
季秋看着地面上不停挣扎,却被那时隐时现的人王印,以及岳宏图那杆枪压制得动弹不得的玄青阳,甚至不由有了些怜悯。
他手中所染的血,早已数之不清,若要说玄青阳这等人物怕死,那实在太过荒谬。
之所以眼下只能和他逞口舌之利,而不是果断自裁,不过是因那人王印,甚至能将他元神都为之压制,这也是季秋为何可以与玄青阳废话如此之久的原因。
“紫琼这么多年...实力已经飞涨到了一种,令我都看不真切的程度了。”
这般想着,季秋有些苦笑。
如此手段,哪怕是他第四世达到了那般巅峰的程度,都未必敢说能稳胜之。
有望至尊啊!
稍稍感慨一二,季秋也不欲过多废话。
下一刻,抬起紫霄道印,将曾经李含舟铭刻其中的‘照进前尘’神通触发,随后直视玄青阳,便漠声开口:
“修行一途,千回百转,世间之事要是都能想得清楚,又哪里会有那么多的死不瞑目?”
“因果报应,皆乃前因所致。”
“你若不是心中贪念一起,既想握住玉衡残镜,又想覆灭我紫霄道统,将玉京天占为己有,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。”
季秋话语中带着微讽。
玄青阳听后,即使被岳宏图打得五脏六腑移位,元神刺痛不已,无法脱窍而出,更无法自爆分魂,也没表露出多少惧意,反而咳血之后,低声笑了一下:
“罢了罢了。”
“本君修的这条路,是从多少屍山血海里走出来的,岂会预料不到这因果报应?”
“只是本君没料到,竟应验在了这儿...着实成了笑话!”
“想来啊,这玉衡此后数千年间,一提那三魔起三山五岳十八脉传承, 共上玉京天,本君便将永远被钉死在那耻辱柱上,再也没多少人晓得,吾一掌压塌玉鼎仙城,叫东洲百域闻风丧胆的威名了。”
“着实令人唏嘘。”
忆往昔峥嵘岁月,默了半晌,看着眼前紫霄道印照射出的灵光,惑人心神,自己在那人王印的压制下,竟也无法挣扎,玄青阳咬牙,静守灵台清明,不愿就这么失了本心,沦为他人傀儡。
一边心中抵抗,他还一边分出了神,咧嘴道:
“小子,你想知晓什么,不妨直接问本君。”
“兴许本君就说了呢?”
“你须知道,一旦触碰到了本君的元神,哪怕是方才那女人留下的‘禁锢’,都未必能‘禁锢’住我,就不怕本君直接自爆,将你带着一并送葬?”
对此,季秋微微一笑:
“我还是相信,由我自己双眼所见之事。”
“不过,倒是不妨告诉魔君。”
“我想知道...”
紫衣道人说到这里,语气不再轻松,而是带着寒意,紧紧直视玄青阳的双眼:
“你与传承了瑶池道统的那位,天意剑仙苏七秀之间。”
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端,又为何会导致...”
“她死讯传出?!”
嘭!
听得这一瞬,玄青阳陡然双眸一缩,语气惊疑不定:
“你...!”
话还未讲完,便因元神失守,被季秋乘虚而入,从而陷入蒙昧。
但即使如此,那件事儿...
也是他此生为数寥寥,不愿想起的事件。
可眼下,却因为季秋的举动。
不得不回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