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赵紫琼以人王印,走神朝之路,而这些个道统之主,那些个古老教派的秘法秘辛...”
“本座,也早已经觊觎许久了。”
“时至如今,合该收网,只不过就要看看这位女帝,能斩落几尊了,可不要让本座...”
“失望啊。”
...
补天道院。
季秋自那片干裂大地,面见补天至尊之后复苏。
下意识的,他便不由自主,捏紧了手中那枚残片。
“通往至尊大墓的传送之阵,而且补天镜便与补天至尊的屍身葬於一处,应在北洲开阳,还是当年陆渺渺特地留下的吗...”
“她好像知晓,我会回来?”
想起补天至尊能从岁月一角与他沟通,季秋沉吟,有了些猜测。
只不过,眼下尚还不是印证之时。
将手中这枚对他意义深远的古老物件握紧,随即季秋抬头:
“补天教现任教主,陈九思...”
他在思索着,该如何开口。
但...
对面那老者更快。
就在道人还未出言之时,陈九思在见到季秋似乎从感悟中脱离,於是也没有耽搁时间,便笑着摇了摇头:
“师叔祖,你不必开口,老夫就已晓得你心中所想。”
老者对着那枚补天镜残片指了一指:
“此物,本就是当年陆教主羽化前留下给你的,时隔多年,即使吾等对於其中奥秘有所觊觎,可奈何命中无缘,穷尽各般手段,也无法窥得半分。”
“这就是命啊...”
“所以,师叔祖要是能从中有所收获,只管取走即可,无需过问老夫。”
“毕竟按照道理讲,神朝脚下,皆为帝土,你与女帝陛下交情如此深厚,又享有超品位格,此物就是赠与给你,也是无妨。”
“不是么?”
听得眼前头发花白,已至金丹大限,将近冲暮的老者,季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。
随后,握紧残片,背过身来,便望殿外千灯绽放的茫茫黑夜走去,迈过门槛,身影毫无涂泥带水。
待他彻底走后。
这烛火摇曳的大殿,方才有道道余音响彻而起:
“我曾经答应过补天教任老教主,承道体传承,入补天名录,为补天一脉中人,此言至於今日,亦未更改。”
“此后岁月,若在景神都中遇事。”
“可提我名讳。”
说罢,人已远去无踪。
神魂感知着女帝近侍白芍,与那紫衣道人的气息,来去匆匆,自补天道院消失。
面露和善笑意的老者,面上笑容方才慢慢淡去。
随后,闭了闭眸子:
“师叔祖,莫怪老夫。”
“人老了,又无铸道体之法,再加上神朝制度,总归还是要为咱们这一脉留个后路,寻个靠山的。”
“有您这句话...”
“大燕不衰,补天昌矣。”
...
紫琼宫。
端坐在黄金王座之上的女帝,睁开了眸子。
“果然。”
她望向了距离景神都遥远无比,向北横跨足足二十余方道域外,才能见到轮廓的日照宫方向,眸中露出了寒芒:
“逮着了。”
既季秋开口,此前她便讲过,若有人被她抓住,对那神朝未来半壁之主动手...
那就将一一镇压,一个不留。
这下好了,倒是齐活了。
轮回刀主,牵扯到李含舟之事者,正巧便在日照宫蛰伏,而且身份疑似非凡,很可能就是几百年前才突然显踪,直入元神的那人。
赵紫琼虽然未曾揭开迷雾,但将日照宫主百里权逼出,也已足够。
本来,她就已经决定好了更进一步。
而在那之前,则需要扫清不臣,为最后的终极一跃做足筹码与准备。
眼下,刚好送来了由头。
“就先...”
“以你们这一脉开刀吧。”
丹唇轻启,微言微语,并不要紧。
可...
随着一道神诏,划破漫漫长夜!
城隍司主,隐於景神都虚空‘门户’的那位燕灵公,停住了笔。
方才回到景都之中的颚王府,正准备待季秋诸事暂毕后,好好聚上一番的颚王岳宏图,浓眉一皱。
除却此外, 随着神诏波动借助运朝气数,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传遍四方。
三山元神,九岳山主面露无奈,南越剑主抚剑起身,还有一尊曾经对着神朝低头的元神,犹豫过后,下定决心。
还有——
那间隔了北派南朝,与近在眼前的日照宫道统遥遥对峙的上将军。
登临浩瀚城墙,向北而望。
一时间,眸中锋芒毕露。
...
惊涛怒浪,大海翻涌,茫茫无边。
在那西海的深处。
最为中心,被熠熠生辉的明光阵纹所笼罩,四方宽阔无边的海中巨城,那苍龙一脉的古地之内。
有威严浩大的道音响起,带着阵阵复杂:
“果然是你,成就了元神。”
“你...当真要接受那道,来自我苍龙祖脉源头的传承?”
“可要想清楚了。”
“以往的漫长岁月,不是没有过真君乃至於道君境的女性苍龙,去参悟那道传承,可结局无一例外,皆是神魂乃至於元神残缺,受到了莫大隐患。”
“你之相性,虽是前所未有的匹配,可一旦出了意外,这一生的修持就将受到影响,绝非玩笑。”
“当真,想好了?”
这道音的主人,将无处不在的目光,聚集於站在水宫面前,姿容绝世的宫裙仙子。
而听完他的言语。
女子不过展颜一笑,继而幽蓝色的眸子之中,泛着坚定的光彩:
“如果没想好的话...”
“也不会回归西海,来见老祖了。”
“所以关於此事。”
“我既站在了这里。”
“那便势在必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