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多春秋,韶华流逝,故人模样早已模湖。
但对此,季秋不过收拾了一二心情,便重复平静之色。
潮起潮落,缘起缘灭。
纵使古天庭巡狩诸界,至尊浴血杀上星空,此等对於万灵来讲都算是惊天动地一般的大事,落到了如今的他眼中。
却也不过,
只是小打小闹而已。
“而今九界十方,古天庭掌权之辈可还是曾经旧友?”
“与天庭抗衡博弈者,又都是哪些极境至尊?”
面对季秋轻声询问。
祖龙一一作答:
“人族旧日诸尊,在黑潮大劫,祭炼古天庭时,便将元神寄托道果,献祭其中,才挽此天倾。”
“九黎兵主、燧火圣祖、禹皇...还有后来的落日古尊、风后大尊,五圣祭道,以姬天帝永镇星海尽头为代价,方才平息。”
“如今巡狩九界十方的古圣,大都是继承尊位,以及姬天帝培养出来的族裔,有些您应当认识。”
“古圣道果烙於古天庭那尊近仙器中,近乎不死不灭,比之道果更难磨灭,所以数十纪沉沉浮浮,倒也大占上风,只不过...”
“九界十方,却有太多太多盖世人杰,横空出世了。”
“此前出世的至尊,倒也能镇压,随着巡狩开始,陨落的陨落,消逝的消逝。”
“但随着‘仙秦’之主的诞生,疑似‘道德’的天尊临凡,还有万古如凡星,堪比开道之祖的‘儒圣’...”
“那个时代,凡世之人确确实实,做到了与天相抗,甚至铸起了星空巨城,绵延九界十方,足以与占据‘尊位’的古圣匹敌,於是凡世至尊有了底蕴,便与古天庭争锋,以至於今。”
“就在前不久,近代又有两人映照星河,证道古尊,一者号‘青衣剑仙’,精才绝艳几千年便高歌猛进,出自那仙秦破碎后,一道复苏的残破大域,另一人...”
提到这里,祖龙似乎想起了什么,看着眼前之人,咳了咳:
“似乎,是当年莽荒时代,瑶池天女的应世身,也是出自元天,后破界踏上星空古路,短短数十年弹指,便再复瑶池之名。”
“估计就是曾经那位了。”
他看着季秋神色仍然如常,便知这些底细,他应当都清楚,於是讲到这里,随即沉默了下来。
剩下的,只要眼前人自己联系一下,就能将这数十纪,数百万年的脉络,理得清清楚楚。
局势并不复杂。
但...
在祖龙这种旁观者眼中。
却是无解。
季秋轻轻敲击着手指,在他眼前的虚空,有微微波纹荡漾,片刻,他微微颔首:
“懂了。”
“啊...”
他长叹一声:
“千秋厄难,罪在我身。”
“我开辟了此方,本不应如此。”
季秋说的话,祖龙似懂非懂。
或者说。
他其实懂了,但其实落在了季秋眼里,他根本不懂。
於是,道人也没说什么废话:
“曾经的我确实是失败了。”
“但这一次,我不会再败。”
“如若我说,要再一次统御九界,成就列仙,让曾经遗落在古史之中的一切,焕发新颜,你是信也不信?”
季秋盯着眼前的祖龙。
对此,虎背熊腰的老者哑然,皱眉想了想,方才不确定的道:
“如果是您...”
“再证道果,濒临列仙,应该,不成问题吧?”
“但...您想要再一次飞升界外,恐怕,尊上的那位义子,不一定会同意。”
那位疑似‘道德’之尊,也是耗费了不少时间,才回到了能与近仙抗衡的程度。
眼下的泰皇哪怕方才复苏,可要再次统御一切,也不是说说便能做到的吧。
更何况...
姬天帝以古天庭镇压黑潮,即使当年的泰皇对他恩重如山,可亲族、同道都消逝在了时光与黑潮大劫之下,他的一颗道心早已坚如铁石,纵使道侣也无法更改他的意志。
即使泰皇这位‘师长’再次归来,站在他的面前,若是与他背道而驰...
他能应否?
要知道,持近仙器的近仙天帝,哪怕是‘道德’复苏,合诸尊之力,都不敢杀上星海尽头,连曾经不欢而散的三山道主,都不敢正面撼其锋芒!
若不是他不能自星海尽头腾出手,不然黑潮就会侵蚀而来,恐怕早就镇压一切,肃清所有了。
泰皇...
怕是真不一定,能劝得动。
祖龙心里暗暗琢磨,但这些话,他真不敢和季秋明着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