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怎会如此之快,难道方才当真没有分毫损耗吗!”
季秋完好无损的模样,让后时代成就的一十三位古尊大受打击。
除却勾陈是亲眼见过季秋之外,他们剩下的,只听说过这位的名讳,并没有在那个短暂到彗星一样的年代,见到过季秋真容。
所以,一时接受不了,也实属正常。
毕竟...
哪怕古尊可以跨越岁月,见证那段历史,可历史的主人却早已截断了那个时代的一切,隔绝了后世的窥测!
他们看不到分毫,所以自然也无法想象...
竟有生灵,能真正称得上‘无敌’!
诸尊震惊,勾陈沉默,而姬青阳只是昂首,大叹一声:
“无论你是古史之前,带领人族走向辉煌的‘泰皇’,还是孕育了这一整个世界,最后身染不详,最终死去的‘列仙’,又或者是此刻的‘季秋’...”
“你都是将吾从商丘救下的义父,这一点母庸置疑。”
“但义父,”
话语在此一刻顿住,继而骤然低沉。
“这千疮百孔的莽荒,已经承受不起波折了。”
“您想要重新执掌此界,再证列仙的谋划早在史前就已失败,险些叫此界万劫不复,而如今我距离最后一步,只差一线!”
“古天庭的法则,已经近乎笼罩了整个‘九界十方’,它庇佑着这摇摇欲坠的界域,不受侵蚀於你的黑潮腐朽,而我祭炼几十个纪数,早已经与其化作一体。”
“还差最后一点,我就能挣脱樊笼,以‘古天庭’演化宙宇,与此世相合,得到堪比‘列仙’的威能!”
“到时候,我将驾驭古天庭,将黑潮彻底驱除,待到一切危险落幕,您再证列仙,无论怎样折腾,我都不会阻拦分毫,道德天尊亦是一样,哪怕让我拱手让出数十纪祭炼的‘古天庭’宙宇,也无所谓。”
“可现在,不行。”
他从王座上站起,
如同整个浩瀚仙殿,在向季秋施压。
这一瞬间,季秋似乎感觉到了整个莽荒星空,都在向他施加压力,於是微微错愕,没料到‘古天庭’竟能做到这种程度。
要是继续下去...
姬青阳或许,当真能成。
纵使不成‘列仙’业位,起码先有‘洞天’,享有列仙的威能,应当并非虚妄。
此言不假。
但要是真成了...
就相当於是绝了两人的仙路。
一是季秋的,因为他本身曾经孕育的‘洞天’宙宇,也就是莽荒,被取代了。
二就是姬青阳本身的。
因为他即使拥有了列仙的伟力,但却是走在前人的框架里,相当於是继承了季秋的一切。
继承道果,成就尊位,本就差了真正的极境一头,更何况是列仙?
看着眼前宫阙如临大敌,季秋沉默良久:
“你这些年...看来也窥测到了不少事。”
“也是,有了近仙道果,你也未必没有神游太虚,去往‘界壁之外’一观。”
“不过,你既知晓我之身份, 又怎会认为,导致我陨落的灾厄,会这般轻易剔除?”
“能与列仙博弈者,只能是列仙。”
季秋的言语认真。
“可那源头,也已陨了,不然莽荒将早已彻底破灭,岂有存在之理?”
“但亚父不一样,这黑潮...无论如何,就是因您想要归来方才而起的,如若再来一次,叫莽荒重蹈覆辙...我有愧人族列位,好不容易开拓出来的偌大星海。”
“九界十方,应为我辈火种栖息之处,不容寂灭。”
姬青阳直视屹立星河的道人,寸步不让。
“....呵...哈哈哈!”
“好,你这性子,倒是有几分你父亲当年逐鹿之后的执拗了。”
季秋摇了摇头,知晓几十纪不见,自己这个‘义子’意志早已坚不可摧,他笃信自己一定可以扭转一切,有着绝对的自信。
但...
说到最后,
在动手镇压他之前,季秋还是叹息了一声。
他虽然有着绝对的自信,但也算是看出了几分端倪。
常在河边走,哪有不湿鞋。
是的。
当年那尊列仙,比之他也好不到哪去,甚至更惨,可以说陨了。
可...
“孩子,”
“你所说的我不反驳。”
“但...你镇压所谓的‘黑潮’数十纪,就没有想过,已经深入泥沼,无法自拔了么?”
“列仙的手段你无法想象。”
“有没有可能,你所固执的念头,所去思索的一切,都早已被潜移默化的扭曲,修改了,这才站在这里,欲要...”
“与我,为敌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