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中入夜了,百草道人的草庐中灯火明亮,五人齐聚,郭魏二人坐在两侧,陈晓路依然恭恭敬敬地陪站在百草的身边,照旧是那付讨人喜欢的灵巧容貌。
百草道人向后出去的李燃刀扬了扬手:“燃刀,过去这边坐。”
李燃刀笑了笑,走到师父身边坐下,陈晓路站在旁边,眼眉再次一跳,一抹妒羡之色无论如何也粉饰不住了。
百草道人并没有讯问白天的事,反而谈谈说说,和李燃刀聊起了关於丹药方面的各种实际与阅历技巧,李燃刀低眉倾听,偶然发表本人的意见,却无不一针见血。
百草道人越来越惊喜,与李燃刀就某一成绩相互辨难,深化讨论下去,所聊之学曾经精深的一定程度了,旁边的陈晓路听的张口结舌,他发觉,本人曾经完全听不懂二人所说的东西,每一句话对於他这个层次都深奥无比,再看百草与李燃刀二人,仿佛仍未聊尽兴的样子,心中惊骇,这才知道,原来这个少年在丹药术上是一位远超本人的存在。
百草道人感觉李燃刀所说无不戳中心中痒处,而随口讨教的成绩又简直全是本人以为平生最得意的成就。
洋洋洒洒地解说开去,纵论古今丹术,放眼当明天下所学,百草道人感觉有了李燃刀的商讨配合,本人平生最高层次的“剑术”方才得以展现,傲然天下、震烁古今的才学才不至於湮没在荒山草庐之中,一时对李燃刀大生知已之感。惺惺相息。
李燃刀心中也高兴,前世他都有了师父八成丹药成就,师父被重剑门众多上仙追杀而死,李燃刀凭一口怨气本人炼制暴炎丹,到底被他成功炼制出来,方才可以凭神动期高阶实力就跑到重剑门大杀四方。
凭这份丹术实力,自然能与师父聊的大为投机。
好半天。百草道人方才住了谈兴,挑眉问道:“燃刀,你这身丹术是从何处学来?”
李燃刀叹了一口吻。随口编道:“我这是祖传,并且是隔代单传。我祖父已逝世,更多的丹术已淹没了。”
百草道人也唏嘘。摇头道:“燃刀,说假话,就凭你这份丹术功力,你已自成一位丹药大家,远近能与你比肩的恐怕都没有多少,以你这样的大师身份,怎样会甘心跑到我这里来打水扫院?”
众人同时向李燃刀看去。
就连郭二眼中都充满了疑惑,一个这么年轻就可以自成大家的少年,本来应该傲然视物,放眼天下舍我其谁。是什么心态让他这么低调,跑到这座山中甘愿干那些杂活?
李燃刀深吸了一口吻,恭敬施礼道:“古经有云:夫千里之远,不足以举其大,千仞之高。不足以极端深。燃刀终身热爱丹术,然对丹术了解越多,却越能明白师父的深远博大,开古人所未创,开宗流派,泽被后世。燃刀每听到师父的一件事迹,无不震动於心,心中高山仰止,敬慕之至,无有所求,情愿侍立於师父门下就於愿已足。”
李燃刀这席话让几人同时动容,百草道人大为感动,心中一股热流渐渐漾起。冲李燃刀悄然点头。
又过两日,丹升上仙陈汉瑾过去将他的孙子接走了,山中恢复了安静。李燃刀留下,依然将杂役全包了上去,谈丹,酿酒,生活用度无不随心,百草喝惯了药米酒,再喝其它佳酿简直食而无味,对这个孩子越来越喜,到后来甚至赞同将精血丹的全部炼制方法教授。
李燃刀心中欢欣,生活在这处小院中,仿佛一切回到了前世。
素日里修行极为刻苦,李燃刀同时在预备着几个月后古鼎山的那场盛会。
这一天正随着百草道人在院中挑选晾晒的灵药,突然两人神色同时一动,霍然低头,听到远山中一道极速的掠风声传了过去,天空中,一道流光般的身影唰地一声电射到庭院上方,一个急停悬立在半空,身上的威压隐隐波动。
“咦?来了一位丹升上仙?”
李燃刀与百草低头向上空那个上仙看去。
长须青袍,负手站在长风中傲但是立。
百草道人心中微有怒气,不知哪位上仙如此不给面子,如此嚣张地飞临。在百草岭,还鲜有这种事情发生呢。突然就听李燃刀讶然低呼:“公孙一,是你?”
上空悬立的,正是公孙家族族长公孙一。公孙家族外边采买眼线众多,山下那座城中,那日李燃刀进城,恰恰被公孙家眼线看到,汇报给了族长。
公孙一收到传报日夜飞行,终於在这一天赶到百草岭,神识释放出去,体察到这座山中再无强者,心中喜慰,看向下边的李燃刀,目光中杀意凛然。
冷哼道:“是我,小子,随我回去吧。”
对旁边的百草道人视若未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