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上那位擂主脸颊削瘦如刀。淡淡点头道:“栖霞谷王亭山,请指教。”
流若空大喝一声:“好。”
突然漫天浓密的乌云,里边天雷滚滚。沉重的威压将整座擂台都覆盖住,流若空如顶天立地的雷神,一柄长剑玄奇无度,如滚滚闷雷隆隆划过。
一出场就是成名绝技滚雷剑法,李燃刀的眼神都情不自禁亮了,当年萧听风夸赞流若空时说过,滚雷剑法一经施展真如天雷滚滚,天地间的气场都被他一个人占据,那才叫威风霸气所向披靡。
今日一见果然名下无虚,独自霸占金剑榜数年罕见敌手的流若空又怎是弱者。
脚下如缩地成寸。一步就迈到王亭山的身前,剑上有一道奇异的波动,似缓实急,唰地一声就砸到对手的胸前。
对面的王亭山脸色一下子凝重,长剑一抖向上挑去。铮地一声,滚雷之力一下子让他狠狠后退一步,大气磅礴的力量让他手腕酸麻。
流若空得势不让,眼睛瞪起来,轰隆隆的雷声再次砸了过去,对面的王亭山全身功力提到极致又一剑迎上。一股大力让他收不住脚步再退两步,脸色一下子就变了。
明显在功力精纯上,流若空更胜一筹。
流若空剑法施展开,更加恢宏大气,脚尖点地一记旋身,滚雷剑法以更厉之势向对方挥去,剑刃抖成一道奇诡的弧度,嗤嗤声中让人不知要如何防守才能架下这样一剑,漫天雷声将对手包裹在其中,擂台上满是流若空的气场。
对面的王亭山突然深吸了一口气,眼中厉芒一闪,手腕疾转,掌中剑唰地漾起一道隐隐流动的锐利,刹那间扬起,如一道闪电划破夜空,玄奇地横空点在流若空的剑刃〖中〗央,更是流若空的力量盲点。
流若空一下子全身酸麻,身体不由自主向后抛飞,顺势一翻身凌空落在丈余远外,眼睛一下子瞪了起来。
李燃刀坐在远处,一下子将眼眉皱了起来,心中暗叹了一声。
剑意,那个王亭山明显窥到了一分剑意的力量,在境界之道上已登堂入奥了。看来流若空绝无幸甚。
流若空也被对方一剑的锋芒骇的愣了一下,没有想到对方一剑可以强到如此程度,但是他这个人就是遇强则更强,永不服输的脾气,从小学什么一学就会,一会就精,打仗时还真就罕有能完败他的,在这个擂台更加不服气了。
呀地一声喊,身体如一只大鸟般高高掠起,一柄剑雷声隐隐,凌空横渡的过程中,竟然凭空将剑芒叠加,如前仆后继的海潮沸腾汹涌,滚雷剑法中已臻化境的最强一剑,三雷连变。
凭一口气息全力向王亭山压了过去。
“战吧。”
流若空大喊一声,王亭山原地旋身,一记电剑从一团虚影中射出,向天空中迎去,刹那间电闪雷鸣,喀喇一声响,流若空身体再次向后翻飞,腾腾一连退后三大步方才停稳。
李燃刀再次叹了一口气。
同功力下,剑意借天道的力量行杀伐之术,那个王亭山的剑意明显还粗糙的很,乏善可陈,但也不是流若空的蛮力所能抵挡。
这就是修行中的境界。
一个修仙者修到大神通时,动辄移山倒海,还不是借助天地之力。
流若空竟然再败,一股愤怒冲上头顶,退出后再冲上一步,突然扬起手,将掌中剑如雷光般扔出,雷音滚滚,神识控制长剑横空划过,滚雷剑术到御剑术层次,威力更加惊人。
“不好。”
李燃刀一下子将双拳攥紧了,暗自苦笑。
若不用飞剑手段,流若空还能多坚持一会。
王亭山的眼神果然更加凌厉,心念一动,掌中剑也飞了出去,长剑一记漂亮的旋身电斩,斜斜地抆在滚雷剑上,一溜火光,滚雷剑被耗去全部力量,对方的剑倏忽转过一道弧度,力量方兴未艾,一道流光向流若空划去。
被对方神奇的控剑术惊住了,流若空用力喘息,疾拧身凌空翻起,那柄飞剑抆着他的身体划了过去,一道破风声再次掠回,对方的长剑竟然从后边又杀了回来。
转身的灵活,角度的玄奇都让人叹为观止。
流若空惊出了一身冷汗,飞身一步,将前边的滚雷剑抓住向身后挡去。
当地一声响亮,那柄飞剑荡开,又从侧面飞回,天矫如虹,围着流若空上下翻飞,不一会的工夫,流若空就浑身见汗,疲於应付,随念电转的飞剑可比手上功夫快的太多,对方虽功力不及,但是已悟境界之道,剑意一出手就将这位玄机山金剑弟子杀的大败亏输。
再次架住一剑,流若空凌空横着翻了出去,手腕酸软无力,脸上的汗水将两鬓的头发都打湿了,用力喘着粗气高声喊道:“停,师兄力量强劲,若空认输!”
王亭山的长剑一个急停,悬浮在半空中,唰地化为流光折回落入掌中,微笑着施了一礼:“承让。”
流若空满脸颓然之色从擂台上跃了下来。
看来人家古鼎山上仙们眼光还是奇准的,选出来的这些准擂主们果然个个有惊人业艺,自己方才输的心服口服,流若空知道,古鼎山的资格,自己无缘喽。
垂头丧气地走回观礼台,在李燃刀身边坐下。
李燃刀默默地拍了拍这位师兄的肩膀,不知要如何安慰,指着台上说道:“师兄,挑战到现在,擂台上那些准擂主们还没有一个被打下来的,挑战者几乎都失败了,你也不必沮丧。”
流若空长叹了一口气,默然半晌,缓缓摇头道:“枉我为金剑首席数年,心高气傲,以为天下舍我其谁,到今天才知天下之大奇人辈出,我们还仅是井底之蛙,眼界短浅啊。唉,没有想到,原来在真正的修行界,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以……”
李燃刀默然。
放眼向擂台上看去, 第十一号擂台上,挑战者也被打了下去,那个准擂主冷苍月刀境犀利无匹,这么一会工夫,已经将两人打落台下。
李燃刀缓缓站了起来,眼神中透着坚毅。
“师兄,该我了,看我如何为咱们玄机山争光。”
流若空一下子将眼眉皱紧,压低了声音说道:“燃刀,你要挑战那个冷苍月?他比排名在后的几人可难对付。”
李燃刀点了点头道:“也差不了太多,恰好赶上他了,古鼎山那些上仙眼光不是奇准吗?我也就是上台试试。”
声音中明显带有赌气的成份,大踏步向那座擂台奔行过去。
流若空在后边愕然,继而摇头苦笑,暗中叹了一口气:“师弟啊,事关能否入古鼎山的终身大事,这当口怎可意气用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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