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,这仆人也不简单,法力波动隐藏几近於无,比那斩蛟道官还要强。
如果不是周柏灵魂清明,只怕还要奇怪,这么一个贵公子居然不带保镖上路。
“这位兄台,可是有什么不舒适,需要帮助吗?”其声音清朗,令人如沐春风,很难让人升起恶意。
这是气运示警,让他察觉到异样,所以来试探周柏一番。
“多谢仁兄关心,只是马上要到定州城,有些感慨难以抒发,对了小生乃是今岁秋闱的赴考生员。”周柏显出一分错愕,连忙解释。
似乎在惊讶为什么有人这么心善,还来关心陌生人,他又不是倾城美女。
“失敬失敬,原来是未来举子,敢问尊姓大名,我是来自应台郡的吕定。”吕定听见解释,眉间的疑惑稍澹几分,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。
“原来是吕兄,我叫周柏,北安人士。”周柏抱拳致意,也不隐瞒自己身份。
应台郡是定州西部四郡之一,也就是宁江的西边,没想到现在跑到东边渡口坐船。
周柏结合吕定的气运,也大概知道了其人来历,整个定州姓吕的家族有几家,但在前世做出一番事业的,只有应台郡的世家吕族。
其家族平时颇为低调,威名不显,但底蕴极其深厚,自三朝前传承至今,一朝起势即席卷定西四郡。
而前世那位吕侯,也叫吕定,时人认为吕父为其取名为定,便是早有预谋夺取定州为王霸基业。
“周柏?莫不是北安桉首的那个周柏,幸会幸会。”吕定这才完全消去心里的疑虑。
如确实是北安桉首,那不可能是身怀修为之辈,这般前途明亮的才子怎会破坏自己的道基。
录名天籍前入道,和录名天籍后入道的人,修为进度完全就是天差地别。
只是他仍然有些怅然若失,刚才从周柏身边离开的两个乡下少年,应该不简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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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吕兄应该是吕族之人,这次也来参加乡试?”
周柏倒也不觉得是自己名气大,只是毕竟一郡桉首,像吕定这种有志於大业的潜龙,必然会有所耳闻。
吕定一幅惋惜的姿态,似是颇为艳羡地道:“和周桉首不能比,吕某天资愚钝,倒是早已对科举绝望,这不眼下也只能寄情山水。”
信你才有鬼,世家子诗礼传家,气运又高,怎么不想考科举。
周柏估摸着是,这两代吕家高层看出大旭江河日下,又知晓潜龙天命落於吕定,这才不敢让他科举,生怕气运牵连,被朝廷察觉异常。
上面的天庭鼓励王朝更迭,可不代表当世的人道王朝对异心者不会铁血镇压。
接着两人各怀鬼胎,又是一顿天南地北的乱聊,你想招揽,我想探查更多的底细。
几天下来,双方都对彼此感到佩服, 怎么这家伙什么都能接住,此子不简单。
似乎那潜藏在船上的杀手,早已被周柏忘记。
七月初七,龙船抵达鸡西港,历时半月之久的水路终於宣告结束。
别看名字土,但距离定州城最近的港口也就是鸡西港,传闻以前有雄鸡在此鸡鸣,能让定西那边都听到。
但凡走水路到定州的,一般都是在此河港下船。
这次临别,换成别人送周柏了。
“吕兄不去州城?”
“我想先去天江看一看,回转应该正好是乡试放榜,到时周桉首应该要改称周老爷了?”
“哈哈哈,借吕兄吉言,山高水远,自有再度相逢之日。”既然知道这位是定西潜龙,他当然不会提前露出敌意,最后场面话说完,才要告辞下船。
然而周柏却被吕定一把抓住,一直跟着的老仆往侧面挪了挪,挡住暗处的窥探视线。
“余兄,马兄你们先去州城,考前文会再叙。”周柏示意一旁等候的余汲和马梁先走。
余汲还好只是拱了拱手,表示理解,而马梁却是撇了撇嘴,这几天从吕定来后,连和他们喝酒的时间都少了。
当两人下船离去,吕定这才正色地要说话,开始周柏还差点以为他发现了自己同样是潜龙命格,要提前动手。
因为周柏在这几天不止一次有过这等想法,只是最后还是担心世家子身上的底牌,当初呼延合以凡人之身除掉黑袍萨满的事还历历在目。
但关键是他集众大势未成,提前除掉定西潜龙乃逆天命之事,起码他这小鲤鱼暂时别想占据空出来的天命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