博岳翻了个白眼。
言客尴尬的咳嗽了两声,揽着自己身边的漂亮小花神,干脆带着他去欣赏李启布置的幻景去了。
“对了,这个东西给你一下,柳参之他们还是没来,不过给你回信了,托我带回来。”博岳从兜里掏出来一封信。
李启拿过信,微微颌首:“我明白了。”
“那我就去那边了,正好看看你这洞府的风水。”博岳摆了摆手,离开了。
作为卜人,在巫神山内,他的职责是最轻松的,所以他基本没什么事情,卜人们几乎不承担任何实际责任,不过与之对应的,遇事不决找卜人也是其他两脉的共识了。
而李启这边,则打开了那封信。
信中写道:
“李启好友,见信如吾。”
“不过一年之别,竟至此别,然则人各有道,吾知此理,虽忧无怨矣。”
“忆远古之代,人心混沌,不殊於草木,取类於羽毛,后代圣人乃导之以礼乐、教之以仁义,然后仁义规矩之制坦然有章矣,不曾想乃至人巫分别,从此非同路人。”
“然而,你我道虽不同,心却同坚,吾不忧其贱,而忧道之不笃也。道之不坚,执德不弘,信道不笃,焉能有为?实恐坠圣人之大宝,辱大巫之余庆也,行不合道,言不合同,则去之楚越,若脱弊屣,不往长安,实为明智。”
“见友如此,吾心既痛也安,唯望日后相见,不动刀兵,挚友之心,全在此信,附有巫器蚕一只,此后路别而同心,望君珍重,勿念。”
信件很短,李启读完,摇了摇头,将信封之中的巫器蚕拿出。
巫器蚕没有神智,只有本能,这只巫器蚕还是活的,当即开口想要吃掉信封。
李启伸手,将巫器蚕冰封,然后让其沉眠,丢进芥子袋之中,信件也冻在了一起。
柳参之都说了:
“吾不忧其贱,而忧道之不笃也。道之不坚,实恐坠圣人之大宝,辱大巫之余庆也,行不合道,言不合同,则去之楚越,若脱弊屣。”
既然如此,那便不必多言了。
不过,看完之后,李启这才发现,锺明楼就站在自己旁边。
这人怎么没存在感的,真知都没察觉!
李启吓了一跳,往后蹦了一下。
“明楼……你这是干什么?”李启赶紧问道。
谁想当,锺明楼往前走了一步,突然跌倒在地。
他这一下摔在地上,头恰好磕在锺乳石上,冬的一声。
“啊!明楼公子!”旁边的护工小姐连忙上前把他搀扶起来,却看见他的额头出血不止,赶紧拿出手帕止血。
李启也连忙上前,运使术法,给锺明楼疗伤。
但是……
术法接触到锺明楼的身体的时候,却被一股无形之力荡开了,李启手中的术法直接消散,但他自己并没有受到影响。
“这是……道韵?”李启马上意识到了阻止自己的是什么东西。
大道残片!也就是俗称的道韵。
为何会阻拦自己?
但是,这时候,锺明楼已经被护工小姐熟练的物理止血了,他对护工小姐说道:“无妨,就是刚刚看到些东西,所以一时不察,摔了而已。”
护工小姐那边,一边埋怨,一边给他包扎,显然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。
而李启则蹲了下来,看向锺明楼,等他伤口处理完。
处理完了之后,锺明楼撑着站了起来,然后坐到了自己的轮椅上。
“明楼。”李启喊了一下他的名字。
锺明楼没回答,而是摇了摇头,捂着刚刚被撞出问题的脑子,在空中写了一个字:“心安。
”说完,他推着轮椅,忙不迭的跑开了,那速度,连护工小姐跑步都没跟得上。
而李启没有追上去,他看得出来,锺明楼不太敢在自己身边待了。
锺明楼作为卜人,刚刚一定占卜了某样东西,但他不敢说,甚至当场付出了代价,以至於他不得不启动了自己的道韵护身。
“心安……”李启念叨着这两个字。
罢了,也就心安吧,不然还能如何呢?
目送公子小分队各自去干自己的事情,李启继续投入到迎客的过程中来。
过了一会,祝凤丹来了。
当然,作为李启的师父,他肯定是会来的,而且顺便还把那天吃撑了的老马也一并提溜了过来。
老马现在和泥鳅一样,被他拎在手里。
“老师。”看见祝凤丹来了,李启立马上前,礼节备至。
“开府是好事啊,我还担忧你们两个住在我哪里,晚上我得出去住呢。”祝凤丹一点都没有长辈的自觉,上来就拍了拍李启的肩膀。
然后,他接着说道:“对了,你兄弟,给你带过来了,我看他没名字,给了起了一个名字。”
李启听见这话,顿时瞪大眼,然后双手作揖,说道:“多谢老师赐名!”
“小事一桩,他就跟着自己姓,姓马,我给他起名叫马稷,你猜猜是什么意思?”祝凤丹如此问道。
李启闻言,皱眉思索了几分锺,然后小心翼翼的答道:“稷与骥同音,有取骥之意,同时,稷非社稷,而是日稷,是否?”
“不错,你在这些方面还是很扎实的嘛。”祝凤丹笑道,对这个徒弟的学识水平他还是没话讲的,确实人形自走图书馆。
取骥之意,骥不称力,马以龙名,曰:骥不称其力,称其德,展现出龙驹的身份,同时寄予期许。
《尚书有记载曰:帝尧即政七十载,修坛河洛,仲月辛日,礼备。至於日稷,荣光出河,有龙马衔甲,赤文绿色,临坛吐甲图。曰:稷,侧也。《龙马赋有云:或有奇貌绝足,盖为圣德而生。
所以,骥不称其力,称其德,曾经的人皇尧,因为其圣德,所以在河洛之地祭祀的时候,在日稷之时,催生出了一匹龙马,口中含着甲图前来觐见。
所以,马稷就是取此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