撑开门口的雨伞,立夏和赵玄坛一起,来到了附近的那片桃林。
电光熠熠,惊雷阵阵,风雨绵绵。
有赵玄坛在旁,立夏倒也不用担心自己会被雷电误伤。
“桃之夭夭,灼灼其华。
花开山粉,花谢人醉。
西母点霞,晚桃压枝。
果熟蒂落,仙神共谢。”
立夏即兴赋诗一首,对桃树们真心赞美道。
也不知是风吹雨打的原因,还是桃树们真的灵意已生,仿佛听懂了立夏的赞美之语,纷纷抖动起来,那满树桃果晃晃悠悠的,摇摇欲坠。
立夏见桃林给了反应,继续朗声道:“贫道立夏,欲求雷炼桃木,降魔伏邪,功德难量。可有桃友,愿助贫道一臂之力,受那雷火电光洗礼。吾以大道之名,在此立誓!助吾者,此生不弃!”
冥冥之中,大道显化誓言枷锁,降临立夏身魂。
立夏有些紧张的望着这些桃树,静待回音。
数分锺后,桃树们似乎商讨完毕,再次随风鼓动树叶,既像在歌颂,又像在送别。
只见这片桃林中,最大的那株桃树,忽然间灵光开窍般,在忽明忽暗的雨夜里,散发出粉、青、金、玄等微光。
“多谢桃友!”
立夏放下雨伞,任凭雨水打湿衣衫,拱手郑重一拜。
那准备应劫的桃树,仿佛知道自己九死一生,忽然间便哗啦啦的将满树的成熟桃果,掉落於地。
感受到桃树决心已定的天地自然,催动着一片劫云,飘临此地。
赵玄坛瞧见时机成熟,当即飞身浮空,高声颂道:
“微妙真空,大道雷祖。
今有灵桃,愿度雷劫。
吾为法部,敕遵雷令!”
只见劫云内,猛然劈出一道玄雷刹电,顺着赵玄坛所指方向,直射应劫桃树。
这电光火花,令满树绿叶,瞬间枯萎,内外皆焦;这雷声法波,令懵懂桃灵,气散意溃,生死难知。
凌空俯瞰的赵玄坛,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,心中叹道:“可惜了。”似乎已经断定此树,未能度过此劫。
可随后,赵玄坛便神色大变,神体颤栗,忍不住惊声出口:
“这是何物?”
只见立夏此刻,正有些疑惑的掏出并打开脖子上挂着的小福袋。
就在刚刚,这小福袋不知何故的滚烫起来,里面似乎有东西想要钻出来。
一张似纸非纸,似绢非绢,似布非布,似丝非丝,似麻非麻的薄页,神光绽放,迎风展开,吞雷饮电,绝非凡物。
此物正是他常年随身携带的天书薄页!
随着雷电之力的纳入,这薄页空白表面,居然缓缓勾勒出刚刚应劫而枯的桃树。
待到此画成型时,薄页里的桃树像是活了一般,跃然纸上。
此桃树画灵,如同人一般,冲立夏点头微笑,而后便倏然投入那棵已经焦枯的桃树躯干里。
“这!这是枯木逢春,涅盘重生!”强忍着那股莫名神压的赵玄坛,看到数条焦枝顶端,数点绿芽生出,再次震惊道。
而那神秘的天书薄页,也散了神光,缓缓飘落到立夏掌中。
立夏自得到天书薄页,已过去六年之久,这期间,他也研究过这件看不透的宝贝。
无论是用何种材质的笔墨颜料,都无法在此页表面留下痕迹,仿佛根本就不是用来书写记录的。
就算是渡入灵气,也如石沉大海,翻不起一点浪花。
钻研无果,立夏也就不再执着此物,将其叠好,与那枚铜币法器,一起放入随身佩戴的福袋。
没想到今日,误打误撞下,此物会有如此神奇的变化。
立夏将其小心叠好,再次收入福袋。而这会儿,由於劫云酝酿的雷电之力,被天书薄页给吸收炼画, 已经识趣的开始散去,就连这雷暴雨天气,也陡然消停了下来。
赵玄坛飞到立夏身边,提醒道:“道友,快去看看有雷炼木保留下来不。”
立夏顾不得泥水,赶紧跑到了那棵冒着小绿芽的应劫桃树前,端详观察。
说来也怪,这桃树如同真的通灵了般,忽然就断裂了一小节枝丫,刚好被立夏反应过来的双手接住。
这节枝丫不长,约莫三寸多一些,一端焦黑玄幽,内部隐有雷火电光流转;一端则冒着青翠的嫩芽,生机勃勃。
“恭喜道友,这可是个好宝贝。”此赵玄坛虽是人间分魂,却也见识匪浅,真心祝贺道。
立夏也很高兴的谢道:“多谢神君相助,改日必登庙致谢。”
“道友无需客气。既然此事已了,我便先行告退。”赵玄坛知道立夏还有要紧事办,於是主动告辞,并未留恋的转身飞离。
“恭送神君。”
立夏与姚道长,齐声道别。
目送赵玄坛离开后,姚道长提醒道:“小子,快趁着这桃木枝丫的灵性尚存,抓紧炼化为你想要的灵针。”
立夏闻言,连忙握着枝丫,再次谢过桃树后,一身湿淋淋的返回南天祖师殿内。
至於姚道长,则从柴房里取出背篼,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应劫桃树果儿,一一拾起,背了回来。
这桃木灵针如何炼制,素枢经玉简内有详细说明,所以立夏不用自行摸索。
姚道长贴心的关掩殿门,返回偏房休息,让立夏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在祖师殿内炼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