静室中,汪峥和姬婆子相对而坐。
姬婆子给汪峥倒了一杯灵茶说:“情况我也了解,只是魔灾已经不远了,该备物资、积蓄力量,学院无暇他顾,这件事情只能靠仙人镇自己,他们若不重视魔物,我们也没多余的力量去参与。而且数百年来,仙人镇实际上已经脱离了学院的掌控,握在了四大家族的手里。”
“怎么可能?!”汪峥很震惊。
姬婆子说道:“实际就是如此。仙人镇名义上是学院的,四大家族最开始的那些人也出自学院,特别是从学院加入昆仑派近两百年以来,随着他们子弟都加入昆仑派,有着昆仑派做后盾,已然脱离了学院掌控,另外他们自身积累也不差,成了气候,不过因为学院一直和昆仑派关系良好,他们才没有什么心思,每年供给学院百枚灵币,学院也睁一眼闭一眼不去管它,大家维持着一个相互平衡的局面,以学院现在的处境,还不要打破这个平衡为好。”
姬婆子喝了口茶说,“我早已警告过他们魔物的情况,听不听他们自己做主,学院不会做费力不讨好的事情。”
汪峥听了沉默。
说了一阵闲话,汪峥喝完一杯茶离开了,第二天,汪峥便到了兵器室,在铸造室找到了正指挥学徒打造兵器的齐长老。
屋内火气燎天,热浪滚滚,齐长老穿着短衫短裤,一边检查,一边骂,学徒们根本不敢还嘴,只有更加卖力锻打,额头上的汗如雨点一样滴落在火红的坯胎上,冒出一缕缕青烟,发出一阵嗤嗤的响声。
很难想象这么粗鄙的一个人,居然是个修士。
两人在一间静室内坐下,汪峥拿出天师身份牌,傲气冲天地说:“齐长老,我在符籙阵法上敢说第一,还没人敢说第二,听姬婆子说身份牌上的阵法不全,所以传递信息也不完整,我今天过来瞧瞧,把它补充完整!”
齐长老听了面皮一抽,脸色发黑,“好大的口气,你等着,我到看看你怎么个厉害法!”齐长老转身走了,汪峥吐出一口长气,“这种话还真不符合自己的性格。”
这是汪峥深思熟虑的结果,大殿区几位长老各有特点,每一位长老都有自己的看家本领,你若想学,人家未必肯教你,没人愿意把自己的长处让旁人握在手里。
符文阁的钱长老,汪峥有问必答,是因为汪峥在符籙上给了他启发,让他更进一步,另外就是汪峥每月交上的符籙,他观摩也能有点长进,所以对汪峥的请教能挤牙膏一样一点一点吐出来。
至於眼前这位齐长老,姬婆子也说过他,希望找个传人传承他的手艺,迫切之情溢於言表,但人家要的是听话的传人而不是旁人,汪峥哪怕天赋异禀,也不是他想要的人。
齐长老本身又刚愎自用,如果你谦虚请教,半点知识没透露出来,他可能没说几句就能把你骂走,就算姬婆子的面子也不好使。
他狂,你比他更狂,才能让他不服气拿出来和你辩解。
齐长老匆匆拿着一个小卷轴走来,啪的一声扔到汪峥面前的茶几上,自己一屁股坐在汪峥的对面眯着眼睛看他,精壮的身子赤红色,油光可鉴,坐在那里如同一块烧红的烙铁一样。
汪峥不慌不慢解开绳子,铺开,眼前的符文笔迹展现在了眼前,他画出过飞鸟符,对於传递信息的符籙已经有了一定研究,这张符籙还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,最核心的技术不是传音,而是发射感应部分,难度就在於距离远如何感应到,
它上面画了一个复杂的符文,原理基本和飞鸟符类似,飞鸟符通过捕捉一个人的精神力来找人,不同之处它是依靠血脉感应去分辨,它也不用飞着去,而是感应到了便传递信息。 “怎么样,能看懂吗?”齐长老戏谑地说,“听说你符籙不差,但年轻人,你还是年轻人。”
汪峥却不屑地扔在了一旁,齐长老顿时大怒,正要说话,眼睛却睁大了,他听见汪峥说:“很劣质的描摹,错漏百出,差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