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先生道:“说千百句也是一样,不去就是不去。”
瘦高黑衣人怒笑说道:“我倒要看看你这穷酸能硬到几时。”
走过去劈胸便抓,黄先生惊叫一声:“你这个人怎么这般毫不讲理……”
破棉被里伸手,就那么一格,可是来不及了,瘦高黑衣人已抓住了棉被,猛力一扯,黄先生脚下一个跄踉,往前便栽,差一点没趴在院子里。
他惊怒叫道:“你这个人怎么辱打斯文,要知道‘济南府’是个有王法的……”
瘦高黑衣人两眼一瞪,道:“我不懂什么叫王法,走。”
上来又一把抓住了黄先生,连扯带拉地把黄先生拖了出去,可怜黄先生挣扎不脱,大黑夜里风雪大,叫也没人听见,一路跄踉着硬被扯到了马车前。
到了马车前,瘦高黑衣人松手躬身,恭谨说道:“禀姑娘,人已带到。”
黄先生气呼呼地往那儿一站,便要发作论理,他一眼瞥见那四个丑女人的尊容,到了嘴边的话硬被吓了回去。
适时,车里响起了那冰冷甜美的话声:“你姓黄么?”
黄先生昂然答道:“不错,炎黄世胄的黄。”
车里那冰冷甜美话声道:“别生气,你是一个读书人,干什么跟我这个女人家一般见识,我听说读书人都有容人的雅量,对么?”
黄先生道:“士可杀不可辱,孰可忍,孰不可忍……”
车里那冰冷甜美话声说道:“好一个士可杀不可辱,读圣贤书,自有檩人的正气,我这个武林人不敢杀你,你也不用怕……”
黄先生道:“读书人不懂一个怕字,世上不乏讲理之处,似贵属……”
车里那冰冷甜美话声道:“他得罪了你,待会儿我叫他给你赔罪,行么?”
人家这么客气,黄先生倒不便再说什么了,当即说道:“那倒不必,只请以后多加教导,多加约束就行了。”
车里那冰冷甜美话声说道:“谢谢你,我会的,如今请你告诉我,严松龄真的陪着他那位姓赵的朋友到济南去了么?”
黄先生道:“严老夫子是这么说的,他那位朋友得了急病,当时我也在座,这应该假不了,也用不着骗人。”
车里那冰冷甜美话声说道:“他托你帮他看家,是么?”
黄先生道:“是的,然而我受人之托,却未能忠人之事……”
车里那冰冷甜美话声说道:“不要紧,你放心,假如丢了什么东西,无论多么贵重,自有我赔偿,其实,这座茅屋如今已成了你的了。”
黄先生一怔说道:“姑娘这话什么意思?”
车里那冰冷甜美话声说道:“如果我没有料错,严松龄是不会再回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