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六
白衣书生道:“我说的是实话,姊姊……”目光往岸上一扫,道:“姊姊是一个人来的么?”
霍冷香抬手指岸上,笑道:“兄弟看见了,我带的人不少……”
白衣书生道:“姊姊,我不是指姊姊的下人,而是指……”
霍冷香“哦!”地一声道:“兄弟是指姊姊的郎君,兄弟你的姊夫?”
白衣书生点头说道:“是的,姊姊。”
霍冷香道:“他呀,他也来了,就在车里……”
白衣书生一怔,道:“怎么,姊姊,姊夫也来了……”
“是啊!”霍冷香看了他一眼,笑道:“兄弟怕么?”
白衣书生忙道:“我倒是不怕,而是奇怪他为什么不下车陪姊姊游湖,有姊姊这等如花美眷,应该是形影成双,寸步不离才是,怎么他闷坐车里,让姊姊一个人游湖。”
霍冷香娇媚一笑道:“奇怪的何只兄弟一人,他呀,说起来令人恨煞,他就是这么一个不解情趣的人,从不肯陪我……”
白衣书生摇头说道:“能得姊姊这般如花美眷,应是几生修来,令人羡煞,妒煞,我这位姊夫怎么这般不知爱怜娇妻……”
霍冷香吃吃一笑道:“要换是兄弟你,你一定对姊姊我万般爱怜,形影不离,难分难离,对么?”
白衣书生毅然点头,道:“正是,姊姊,奈何我福薄缘浅……’霍冷香微一摇头,道:“真正福薄缘浅的是我,好在兄弟你如今正代替着他,虽然短暂的可怜,可是我已经知足了……”
白衣书生目光一转,道:“我这位姊夫必有着超人的胸襟。”
霍冷香凝目说道:“怎么说,兄弟?”
白衣书生道:“如今我陪姊姊游湖,谈笑言欢,状颇亲昵,他能安坐车中不捻酸吃醋,这不是胸襟超人么?”
霍冷香“哦!”地一声娇笑说道:“兄弟原来说这呀,他呀,杀了他他也不敢……”
白衣书生微微一怔,道:“这么说我这个姊夫有季常之癖,甚是惧怕枕边娇妻。”
霍冷香娇媚一笑道:“那倒也不是,而是他如醉如痴地迷恋着我,怕我变了心,所以不得不对我百依百顺,你别看他现在安坐车中,不闻不问,一旦我坐到兄弟你怀里去,他就会坐不住了,兄弟要不要试试?”
白衣书生忙摇手说道:“姊姊别开玩笑,我不愿打破醋坛子,更不敢使得二位夫妻勃-,闺房失和,那罪孽深重,会被打入十八层阿鼻地狱。”
霍冷香吃吃笑道:“兄弟是怕没吃着羊肉惹来一身羶吧。”
白衣书生脸一红,点头说道:“倒也有点!”
霍冷香道:“好个倒也有点,那兄弟何不干脆来个屠门大嚼?那样惹上一身羶也值得,对么,愿意么?”
白衣书生可没想到这位“玉手观音”这么大胆,这么淫荡,她只觉脸上泛烫,心念一转,忙道:“姊姊,这玩笑开不得。”
霍冷香道:“谁开玩笑了?我说的是真的,只要兄弟你愿意,我是千肯万肯,不惜打碎醋坛子,落个水性杨花,出墙红杏……”
白衣书生羞怒往上一冲,但旋即她忍了下去,道:“姊姊,我不敢造此罪孽。”
“罪孽?”霍冷香“哎哟!”一声道:“说你可人,说你懂风流温柔情趣,一旦当了真,你怎么就迂腐起来了,读书人岂不知食色性也……”
白衣书生忙道:“但不超踰越一个礼字!”
霍冷香道:“什么礼呀,羞呀,耻呀的,脸皮一拉什么也看不见了,兄弟,这儿离岸已远,四下无人,姊姊我有办法使这船家来个酣睡不醒,只要兄弟你点个头……”娇媚一笑,住口不言,一双水汪汪的媚眼含着淫荡,极尽挑逗,静待白衣书生点头!
白衣书生何止羞怒,简直惊慌,脑中闪电百旋,忙不迭地思索对策,万一霍冷香不顾羞耻制住船家,来个霸王硬上弓,她这易钗而弁的西贝男儿该怎么办?
这时候,她可真有点懊悔,懊悔没听美比丘的话,上了贼船,很快地,她暗咬贝齿横了心,只要霍冷香敢轻举妄动,她不惜现出本来面目也要来个先下手为强制住她,然后雇舟再上岸看看那檀香车里究竟坐着何人。
而就在这时候,霍冷香“噗哧!”一笑,花枝招展,百媚俱生,娇声说道:“瞧,把我这涉世未深,只敢嘴里说说却不敢当真的小兄弟吓住了,怪可怜的,姊姊我心肠软如棉,怎么忍哪,兄弟,收收魂儿定定神,姊姊我逗你玩的,你怎么又当了真……”
白衣书生微微一怔,又一阵羞怒袭上心头,可也着实松了一口气,当即苦笑一声,道:“姊姊这玩笑未免开得太大了,姊姊有不让须眉之胆,可把我这个犹不如女人家的须眉男儿吓坏了。”
霍冷香美目一睁,道:“兄弟,你这是骂人……”
白衣书生忙道:“姊姊明监,我不敢,我说的是……”
霍冷香雌威一敛,娇笑说道:“敢也没关系,其实长这么大还没人敢骂我,兄弟你就是真骂我两句,我心里也舒服,谁叫姊姊我爱煞了兄弟你呀?”
白衣书生听得暗暗皱眉,暗暗摇头,好不恶心。
霍冷香娇媚一笑又道:“其实,女人家名节重逾性命,姊姊我不是不懂三从四德的不正经女人,姊姊我并不敢自认贞节烈女,倒也知道守身如玉,从一而终……”
一顿,接道:“再说,你这个姊夫也是当世称最的美男,无论那一桩,比起兄弟你来都毫不稍逊呢……”
白衣书生轻“哦!”了一声道:“是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