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八
南宫黛大声说道:“你不信,我亲眼看见的你还不信,他跟我无怨无仇,难道我会无中生有,血口相喷,恶意中伤他,欺骗你,我是那种人么?”
美比丘忙道:“瞧你,干什么生这么大气呀,我不是不相信你,我是不相信‘玉龙’皇甫华会看上霍冷香……”
南宫黛道:“为什么不会,霍冷香是个人见人动心的天生尤物,我原说皇甫华不会例外,偏你说他不会,如今看来他也是个好色之徒,跟一般男人没什么两样,甚至比一般男人还……”
美比丘美目微横,道:“别左一声男人,右一声男人的,留神激起公愤,天下男人对你来个群起而攻……”
南宫黛双眉一扬,道:“我不怕,他们敢,我看看谁敢?”
美比丘道:“好威风,好煞气。”
南宫黛道:“难道你就无动於衷。”
美比丘道:“我为什么动於衷,又凭什么要动於衷,别忘了,我是个身在空门,与世无争,嗔念毫无的出家人。”
南宫黛一点头,道:“好吧,你当你的与世无争出家人去,整天除了敲木鱼,翻贝叶,念经礼佛之外,什么也别管,什么也别问……”
美比丘道:“你呢?”
南宫黛眉锋煞威,望之慑人,道:“我要杀霍冷香,诛……”
“阿弥陀佛,善哉,善哉。”美比丘忙合什说道:“女施主且慢动杀心,休轻言诛字,请听贫尼一言……”
南宫黛双眉一扬道:“别跟我装……说。”
“是,女施主!”美比丘一欠身道:“霍冷香我敢诛,皇甫华却杀不得。”
南宫黛道:“为什么皇甫华杀不得?”
美比丘道:“女施主,两字冤枉常误人一生,陷入於万劫不复。”
“冤枉!”南宫黛尖叫说道:“他还冤枉,我亲眼看见他……”
美比丘道:“女施主怎确知是他,焉知不是霍冷香爱极中魔,随便找个人扮作‘玉龙’模样以慰爱慕之饥渴,又焉知不是霍冷香居心叵测,有意陷害‘玉龙’,更焉知霍冷香她不是为人所骗?”
南宫黛呆了一呆,道:“那……那容易,只消赶上去看个究竟,加以证实……”
美比丘道,“女施主,吹皱一池春水,於卿何事,纵然他是真‘玉龙’,他跟霍冷香两情相投,那也是他的事,跟女施主你……”
南宫黛煞白的娇靥猛然一红,道:“固然不干我的事,他爱跟谁搞在一起跟谁搞在一起,可是霍冷香列身邪道,人又是个荡女淫娃,皇甫华他就不配在宇内称奇称最,更不配名列‘九龙’之首,我要他自‘九龙’之中除名,也别再欺世盗名,称什么最……”
美比丘吁了一口气,道:“阿弥陀佛,女施主如今应知适才那个杀字用得过重而不当,为人不该这般凛烈,往后女施主的所作所为,请为自身的后福着想。”
南宫黛娇靥又是一红,态度和缓了不少,道:“圣心,谢谢你的当头棒喝。”
“阿弥陀佛!”美比丘一欠身道:“女施主从善如流,可敬可佩,可喜可贺。”
南宫黛嗔道:“够了,人家听了你的,你就别再装疯卖傻了。”
美比丘微微一笑道:“消除你心头的无名火还真不容易,阁下,回庵吧!”
南宫黛一抬皓腕,道:“阁下,请扶我一把。”
美比丘伸手扶住了她的皓腕,凝目说道:“怎么,阁下,莫非你……”
南宫黛浓眉陡然一扬,倏又淡然说道:“我沾了霍冷香的芳泽!”
美比丘倏然一笑:“美人芳泽岂容轻沾,这是为轻薄者戒。”
扶着南宫黛往“华严庵”缓步走去。
行走间,美比丘抬头说道:“阿弥陀佛,我佛庇佑,此时此地千万别被人看见,否则贫尼我就是跳进这‘莫愁湖’中也洗不清!”
南宫黛如今已被美比丘那无边佛法渡化得杀机荡然,嗔念毫无,闻言难以忍悛,当即失笑说道:“但能仰不愧,俯不怍,又何在乎世情之极尽褒贬。”
美比丘道:“善哉此言,愿将阁下这一句远赠天外‘玉龙’!”
南宫黛目光一凝,道:“怎么,你仍认为……”
美比丘道:“阁下,且等你证实后再驳斥我!”
南宫黛道:“如果证实那檀香车里,与霍冷香依偎一处的确是他呢?”
美比丘道:“那他便不配称奇称最,更不配名列‘九龙’之首,可是阁下,倘若被我料中,他是冤枉呢?”
南宫黛脱口说道:“那我便尊……不,那我便与他较量一番,等他在各方面都胜过我之后,再作道理!”
美比丘倏然一笑道:“阁下争雄好胜之心不减,真怕吃了亏,这原无可厚非,只是你阁下有点近乎撒赖,却令人不敢恭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