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。”司马逸摇头说道:“他们既然下了毒,这毒就绝不会是任何人都能解的!”脸色陡然一变,道:“这么说,我也中了毒……”
黄先生道:“他们应该不会薄彼厚此!”
司马逸略一沉默,旋即诧声说道:“没有啊……”
黄先生道:“没有?什么没有?”
司马逸道:“我并没有中毒啊。”
黄先生道:“阁下怎么知道没有中毒?”
司马逸道:“我刚运真气,遍搜体内,并没有发现有丝毫中毒迹象……”
黄先生道:“真气,何谓真气?”
司马逸道:“是我辈练武人体内的一口气,提聚起来可游行四肢百骸,无所不达,发於外则可以伤人……”
黄先生“哦!”地一声道:“没想到气有这大妙用,孟子曰:‘吾善养吾浩然之气’,胸中但有正气在,外邪诸魔不能淫,莫非即指此。”
司马逸摇头说道:“不,正气无形,所谓天地有正气,杂然赋流形,在下为河岳,在上为日星,於人曰浩然,沛乎塞苍冥,而真气有形,在内强身,发外伤敌……”
黄先生道:“这么说不是一回事?”
司马逸道:“本不是一回事。”
黄先生拱手说道:“多谢指点,使我茅塞顿开增长不少见识……”
话锋忽转,接问道:“阁下说自己并没有中毒?”
司马逸道:“是的,我并未发现有任何中毒迹象。”
黄先生摇头说道:“不会吧,他们会薄彼厚此么?”
司马逸双眉微扬,道:“这到时候自然分晓!”
黄先生讶然说道:“到时候自然分晓,阁下这话……”
司马逸道:“我是不是中了毒,一旦等到了虎丘,见着那位‘姑苏癫狂生’之后,还怕不知道么?”
黄先生点了点头,道:“怎么,阁下还要去赴约?”
司马逸微一点头道:“那是当然!”
黄先生道:“阁下是认为自己没有中毒……”
司马逸傲然朗声道:“休说是没有中毒,便即有断肠之虞,司马逸也忍着那一阵阵的绞痛,登上‘虎丘’!”
黄先生叫道:“这是为什么,岂非大不智?”
司马逸抬头笑道:“不然,阁下,阁下非武林人,不知盛名二字累人。”
黄先生一脸恍然颜色地道:“我明白了,阁下是唯恐狂字他属,他称癫狂之最。”
司马逸道:“不错,只是阁下只说对了三分之一!”
黄先生讶然说道:“三分之一?何解?”
司马逸微微一笑道:“阁下要知道,司马逸这四字名号‘谈笑狂客’既然在武林中有泰山之重,但仍不及‘十奇’这两个字为重!”
黄先生一点即透,当即说道:“我明白了,阁下的意思是说,阁下如若不去赴约,声名扫地的将不只阁下一个人,可对?”
’司马逸点头说道:“我正是这个意思。”
黄先生道:“那么还有三分之一是……”
司马逸道:“阁下认为我不该查明此事,为我大哥,五弟一雪耻辱了!”
黄先生一点头道:“我也明白了,只是我仍判阁下三字大不智!”
司马逸道:“何解,阁下?”
黄先生道:“阁下自身都难保,还说什么为严、赵二位雪耻洗辱,阁下此去一如飞蛾扑火,鱼儿吞钩这算得智举么?”
司马逸朗笑说道:“诚然,阁下,为两字盛名,武林中愚人比比皆是,层出不穷,阁下不必再费心机,逞口舌了,纵然刀山油锅,死路一条,司马逸也要去‘虎丘’,绝不会将癫狂二字轻易让人的,阁下,我先走一步,虎丘候驾去了。”话落长身而起,破空飞射不见。
黄先生笑了一笑,抬头说道:“说了半天,他竟认为我是……自作聪明最要不得,谁叫我碰上了,说不得只好陪你走一趟,一来可以替你消灾除难,二来也可以看看那位‘姑苏癫狂生’究竟是谁……”话声至此,那“是谁”二字犹业绕在姑苏台侧,“姑苏台”侧的黄先生却已然杳如黄鹤,踪影不见了……
有这么一句话形容苏州风景:“七塔,八幢,九馒头。”
八幢如今已湮没不见。
九馒头是指旧式浴室而言。
七塔则有灵岩,虎丘,上方,瑞光,北奇,及双塔,苏州城外诸县,以虎丘最负盛名。
虎丘原名海涌山,在苏阊门外,由白山桥到虎丘山正门,仅七里许,俗称七里山塘上虎丘者是。说部中的三笑姻缘,唐、祝、文、周四杰中的解元唐寅唐伯虎遇秋香就在此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