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先生含笑拱起双手:“阿娇姑娘别来无恙?”
那黑衣怪人冷叱一声,闪身欲动。
温娇娜伸手一拦道:“别冒失,这位是‘檀香车’前人。”
温娇娜目光凝注,缓缓说道:“你要知道,就连霍冷香她也不敢叫我阿娇。”
黄先生道:“阿娇这称呼有什么不好,我觉得这称呼是奉承,绝无半点轻视意味,再说我在‘檀香车’还是客位,霍观音对我敬礼有加。”
温娇娜道:“是么?”
黄先生道:“姑娘若不信,日后碰见霍观音,不妨当面问问,不过假如姑娘真不喜欢这称呼,我可以改改。”
温娇娜微一摇头道:“不必,你就叫我阿娇好了。”
黄先生含笑一礼,道:“谢谢阿娇姑娘。”
温娇娜话锋忽转,道:“我跟霍冷香有约在先,彼此互不侵犯,你如今不但跑到‘楞严寺’来,而且伤’了我的人,我是否该找霍冷香论论理,讨取一个公道去。”
黄先生摇头说道:“要论理,我以为姑娘不该找霍冷香,而该找轿前侍奴,眼前这位‘火佛’,跟这位‘毒佛’,姑娘可以问问他两个,是谁先动手以武相向?”
“火佛”一空怒声说道:“你无端闯我‘楞严寺’。”
黄先生道:“我以礼拜访,只差未递名帖,怎言无端乱闯!”
“火佛”一空道:“可是你……”
温娇娜一抬手拦住了“火佛”一空,道:“都是一家人,别为这点小事伤了彼此的和气。”
一顿,接问道:“说吧,你到‘楞严寺’来是来干什么的?”
黄先生道:“阿娇姑娘,我刚说过,我是以礼拜访。”
温娇娜道:“这么说是霍冷香派你来的?”
黄先生对温娇娜问他是否霍冷香派来的话,未正面作答,道:“一日不见,如隔三秋,我不只一日未见阿娇姑娘了,思何可支,自从‘虎丘’一度邂逅,我惊为天人,暗中潜慕,不克自拔,这多日来未尝或忘阿娇姑娘的绝代容颜,简直就是梦魂索绕,寝难安枕,食不甘味,乍闻阿娇姑娘芳驾在此,我如获至宝,惊喜难言,当即放下一切赶来探望,以期慰我多日思念之饥渴。”
温娇娜皱着眉锋道:“你不但既癫又狂,简直轻浮。”
黄先生道:“发乎衷,出自肺腑,至情至性之言,阿娇姑娘怎好以轻薄视之!”
温娇娜黛眉又复一皱道:“这么说,是你自己要来的!”
黄先生道:“大部份是出自自己的意愿。”
温娇娜道:“好一个大部份,那小部份呢?”
黄先生笑笑说道:“自然是奉了霍观音之命。”
温娇娜道:“那么,你究竟是来干什么?”
黄先生截口说道:“阿娇姑娘怎好又怎忍这般待客!”
温娇娜冲疑了一下,道:“是我失礼,请到后面坐坐去吧。”说罢,轻抬皓腕肃客。
黄先生洒脱欠身,道:“不敢,愿与阿娇姑娘并肩而进。”
那四个脸大都变了色,唯独温娇娜毫不在意,她道:“这有何不可,走!”
等到黄先生到了她身边,然后转身跟黄先生并肩往“大雄宝殿”后行去,这,看得那锦袍老者直耸眉。
“楞严寺”不愧是“嘉兴”一带首屈一指的大禅林,黄先生跟温娇娜并肩往后头走,穿过一重又一重的殿宇,最后才到了那草木深深,幽静的后院。
后院里,叶木扶疏,青石小径纵横,座落着十几间宽敞洁净的禅房,几名身着劲装,腰中带剑的黑农汉子散布在后院各处,一见温娇娜等人进来,一起躬身施下礼去。
温娇娜让客直上座南朝北那间最大禅房,禅房里摆设简单雅致,两张茶几,几张椅子,四壁并悬有字画。
进入这间禅房的,只有温娇娜跟那锦袍老者,还有二佛,那黑衣怪人则留在禅房门口,垂手而立。
分宾主落座后,一名佩剑黑衣汉子献过香茗,容得那佩剑黑衣汉子退去,温娇娜这才开口说道:“你可以说出来意了吧!”
黄先生笑道:“阿娇姑娘真是个急性子,敢不从命,霍观音命我来向阿娇姑娘贺喜。”
温娇娜妙目微睁,诧异地道:“向我贺得什么喜?”
黄先生笑笑说道:“阿娇姑娘一连收得‘十奇’中的‘谈笑狂客’、‘壶中长醉客’,岂不是一喜,自然值得大贺特贺一番。”
温娇娜脸色微变,道:“我收‘谈笑狂客’的时候你在场,我何时又收了一个‘壶中长醉客’。”
黄先生笑道:“阿娇姑娘怎地这般怕人知道,前两天‘千面幻影’扮做司马狂客模样,在‘鸳鸯湖’畔骗去了公孙明,这件事霍观音已然知晓,阿娇姑娘又何必再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