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玉春闻言心头一松,他朝神剑一拜道:“事不宜冲,弟子这就随前辈去见先生。”
松纹古剑轻轻一笑道:“莫急莫急,此事还不算完。”
温玉春道:“安平公主夫妇已死,前辈还有什么先生吩咐的事?我是怕走完了,让前辈受累。”
松纹古剑道:“京城之大,百万生民,岂独你一家受了冤屈,没了公道。我藏锋数十载,主人祭我出鞘,可不是单单为了救你一家数口人。你瞧我身上写着的字。”
温玉春定神一瞧,只见松纹古剑上有龙飞凤舞两行字:
“一剑劈开浑浊世,澄清玉宇万里埃。”
杀气腾腾,冲破云霄。
“主人道,世上贪官污吏,土豪劣绅,忘恩负义,薄情寡性者杀之不尽,但杀一个就少一个,少一个这浑浊世道就清一分,受冤屈的人家就少一点。”
“主人赐我天视地听,且让我瞧一瞧,听一听,这京城百万生民中,藏着多少未解的冤屈。”
…
…
“陛下,安平公主和驸马王都尉没了。”
正在批阅奏章的皇帝手中的御笔落下,花了批红。
他不禁落泪道:“皇妹。”
身边的太监、宫女、殿外的侍卫以及下方来报信的大臣都落下眼泪,如丧考妣。
皇帝哭了好一会,问道:“告知太后了吗?”
“还没去。”
皇帝叹口气道:“太后怕是经不起这打击,此事暂且瞒着。”
他命人将大殿门打开,外面青天白日,朗朗干坤,阳光普照在大地上。
皇帝抆干眼泪,不禁幽幽道:“皇妹夫妇之死是朕之不幸,却是天下之幸。朕会下一道圣旨,将皇妹夫妇侵占人家的产业、良田、宅院尽数返还,并下一道罪己诏。”
事情既然发生,再纠结也於事无补。
皇帝做回了皇帝,开始对此事做最大的弥补,坏事或许能变好事。
将安平公主侵夺的财富还给受害者,不用内库出一分银子,却能替他博得好名声,经过此事,天家的威严或许还能继续保全,并在民间营造出他一代明君的形象。
如此反倒是还能显出天子的博大胸怀,反衬出道人仗着神通肆意妄为的霸道。
唯一对不住的便是刚死去的皇妹,不过他也流过泪了。何况还可以去泰山一趟,给皇妹祭祀一番,让她们夫妇在阴间亦能过上好日子。
皇帝一番话,登时引来太监、宫女、大臣们的马屁。
虽是马屁,却也有几分真心。
毕竟天子以四海为家私,肯下罪己诏的人少之又少,何况天子真要拿出财货,还那些受害者。
因为这财货本可以不还的。
只是他们也心中叹息,就算天子下了圣旨,有多少能回到那些受害者身上,其实是未知之数。
但此事肯定会大肆宣传,让穷乡僻壤的小民,亦能知晓天子的恩惠。
至於那些受害者就算没得回自己的东西,也不能喊冤了,否则就是对天子的不敬。他们若有抱怨的话,下面的官员肯定不能饶过他们。
皇帝听了一会他们的奉承话,心里受用一些,询问道:“温玉春一家人和那把剑现今在哪?”
“公主府的人都已经逃跑,或许他们一家人也趁乱被那神剑护送出京了。”大臣小心谨慎道。
他认为既然公主夫妇已经死了,神剑没有继续大开杀戒的理由,冲早要离开。若是说神剑可能还在京城,
岂不是给天子不痛快。 毕竟神剑刚杀了天子的亲妹妹,血亲之仇,寻常人家尚且要舍命报复,何况天子。这是陷陛下於不义,逼得天子要继续发兵征讨那神剑甚至道士,刀兵一起,总是要动摇国本,而且此事有害无益。
即使能擒杀道士,总也损失惨重,得不到什么好处,亦有损陛下圣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