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天化日之下,仍谁被锦衣卫当街拦下,心里不发虚啊。顾野刚刚从北镇抚司出来,身上的官服还没换下。
挑货的卖货郎凭空被锦衣卫拦下,只求此刻祖坟上能噗呲一股青烟,别被逮进“诏狱”里。
看着卖货郎慌乱的模样,顾野微微愣神。
他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这层官皮,多半是吓坏了人家。
北镇抚司的名头,可以让三岁小儿吓尿裤子。
额.....
三十岁的好像也一样。
至少此时此刻,顾野再不向人家解释清楚,卖货郎的胯下难保快要喷涌而出。
“东家,别误会。
今儿不是当值的时候,那个.......我买簪子,你这可有什么女孩子家喜欢的款式。”
轻轻拍了拍卖货郎的肩头,打消了他的顾虑。
听到顾野的话,卖货郎这才挺直了身子。
他深吸一口气,试探性的对着顾野开口问道。
“官爷,您真是来买簪子的?”
“我不买簪子,难不成还是来抓你的吗?
东家你怎么慌成这样........”
看着卖货郎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,顾野心里暗想,难不成这人当真有问题。今儿难得清闲,保不齐又得给北镇抚司送去一桩功绩。
用衣袖抆了抆脸上的虚汗,卖货郎立刻换上副灿烂的职业假笑。
他摆了摆手,对着顾野开口说道。
“瞧官爷您这话说的,我王货郎的为人,这条街上谁不知道。
我挑担在街上七八年了,假货都没卖过一个。
您这一身,突然把我拦住,谁心里不慌得狠啊。
您要买簪啊!
真有眼光嘞您,这街上就属我家的货品相最正,不逊色那些珠宝斋里的。
既然是官爷您买,这货担上的一般货色想来也不入您法眼,来瞧瞧我压箱底的好玩意,您看上眼,给个成本银子收走得嘞。”
知道顾野的确要买簪子后,卖货郎的生意本能,让他暂时抵抗住了对这身皮子的畏惧。
这位爷,他可不敢用货担上那些几枚通宝的货色来应付。
从货担里掀开包裹货物的布罩,卖货郎麻溜的打开三个檀木盒子,一一摆放在顾野面前。
趁着顾野蹲下身子,细细挑选的时候。
王货郎抢下货担上挂着的竹筒,一连着灌了几大口凉茶。
“俺滴娘嘞,还真是买簪的,可吓死我喽。
老子还以为昨晚爬刘家小娘子的墙头,被她家那贼汉子知道,报官了来着.........”
借着几大口凉茶,将这小声嘀咕的声音吞到了肚子里。
王货郎看着眉头紧蹙,蹲在三根簪子前犹豫不决的顾野。
只一眼,就瞧出了这位爷还是个雏儿。
八成.......连勾栏听曲都不曾去过。
莫瞧他这身锦衣穿的威风,女人家的事上准是铁打的愣头小子。
这样的愣头青,王货郎遇见过不少。
都是有垂青的姑娘,想要买根好点的簪子来讨女孩子家欢心。
姑娘家的心思,并非是一根簪子就能哄好的。
要知长短,方才能测深浅。
打量着顾野挑选簪子时的笨拙,王货就知道这小子不太行。
凉茶润了润喉咙,王货郎倒也乐意替这位不经人事的小子开导开导。
三根簪子前,顾野的表情有些发愣。
他丝毫看不清这些女人家的物件要怎么挑选,不过正如王货郎所说,这楠木盒子里的簪子,品相比货担上的好了太多,丝毫不亚於珠宝斋里那些顶好的首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