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年龄和性别差别,她也不好和周禄塘附耳说话,这声音多多少少还是漏了些出去。
声音飘入候在一旁的管家耳中。
穿过了他的耳朵,穿过了一层皮膜,透过一张紧贴在白骨上的黄色符纸。
暗处,披着黄袍的枯塚坛坛主睁开眼睛,眼瞳深处闪过一丝暗喜之意。
……不出我所料!
……既非其他魔道出手,那就只有一种可能。
……果真是贼喊捉贼,否则大活人怎可能凭空消失!
枯坛主甚至不需要听周禄塘如何回答,他已经有了一个充足的理由放出这蓄满力的一箭。
“动手……抓活的!”
……
厅堂内,周禄塘摇头苦笑,正欲否认,却忽的感到一阵冷意。
外侧庭院里传来一连串的声响,琴音竹循声看去,这一次看到的光景却和之前截然不同。
她霍然离开座椅,看向屋外,眼瞳剧烈收缩。
被周家气数所遮蔽的那股邪祟之气显露出来,蒙上一层血光。
那些行走在宅院中的护院、家仆、管家都变化了模样,双眼中流出血泪,脸上变得斑驳,长出了屍斑,嘴角带着诡异笑容,上一刻还欣欣向荣的庭院,眨眼间变成了丧屍遍地乱走的乱葬岗!
简直触目惊心!
飞车也吓了一大跳,退回屋子里:“怎么回事?”
周禄塘也起身,惊怒道:“这是什么妖魔!”
唯有琴音竹默念出‘画皮’二字,旋即她瞥见庭院前的大门背后,有一片翠绿色的叶子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变得枯黄甚至腐化。
正是这一片不起眼的叶子遮住了她的望气术, 令她看不出真假,也没能分辨出近在咫尺的画皮奴。
“泰山咒术·一叶障目……!”
她咬住臼齿,心知自己遭了算计。
庭院之外,不知何时多出十数个佩戴白骨面具的道士,手持白骨法剑,原地做法,跳起古怪的步伐,恍若癫狂,却唤来一道道凄厉咆哮的黑风。
琴音竹望着这触目惊心的光景,心头凉了大半截。
“是白骨道……”
……
鬼斧山脉,斩妖司。
“你莫要吃我,你莫要吃我……”
白离捂着耳朵,也拦不住这随时入脑的声音。
他敲了敲笼子:“行了,别念了。”
笼子里的声音停了三秒,紧接着又爆发式的传来一连串的声音。
“你听得到我说话?你真的听得到?你能帮帮我吗?我不是兔兔,我是人,我被关起来了,我别抓了,然后变成兔子,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我还被卖给屠夫了,我差点被吃了,呜呜呜,好可怕……你帮帮我,求求你,你一看就知道是个好人,我不是妖怪,你莫要吃我……”
白离放开笼子,声音消失了,世界清净了。
“想让我救你,就别说这么多话。”白离揉了揉太阳穴:“不然你就在笼子里待着,明白?”
小兔子点头如捣蒜。
白离重新拾起笼子,这次果然没有那么多闲杂的心声。
“第一个问题,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我叫,岳不语。”
“好名字……你爹娘是不是在华山给你祈的福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