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后来,我算是想明白了,狐狸又有什么好怕的,她若是真心的待我,和人又有何区别?”
事情不算小,可从薛昊的口里冒出来,很平淡。
甚至连丝毫的情绪波动都没有,其中所包含的那种真诚,没有一个人会去怀疑,男人的心,就是如此,越是看得重得东西,或许隐藏得更深。
“但是,上清观的苏道长对我说过的话,却让我不由得又担心了起来!”
说到这里,薛昊轻轻的叹了口气。
或许当初没有选择离开,事情就不会发展到现在这样子,那种泛舟湖上,弹琴作画的日子虽然清苦了些,但细细想来,一定会比现在快乐些。
胡媚的眼神之中,情绪显得有些复杂。
忧伤和欣喜,原本就不容易在一个人身上表现出来,她的嘴唇又眨动了几下,就像是在说些什么一般。
只是那幅度越发的轻了,更听不出个所以然来。
“你是不是想问,既然都不怕了,为什么还要选择离开呢?”薛昊那手,顺势从胡媚的脸颊上滑过。
那是一种掺杂着些许冰凉的温暖。
温暖的是对方渐弱的体温,而冰凉,是自己脆弱的内心:“你是什么?”
“是狐妖啊!这话问得!”
萧墨暗暗的嘀咕了一声,和先前比起来,他明显学乖了,那声调极低之下,也就只有自己能听得到。
“涂山氏九尾狐的后裔,你和那山间的灵狐不同,生就就注定超脱凡尘,半仙之体的你,只要稍加电话,就能修成仙身,寿命绵长,千年万年!”
怎么听着这般诡异呢?
感觉就像是神志鬼怪里才有的情节一般,权且信了吧,自从下了龙华山,什么怪事没遇到过,也不差这么一出。
薛昊做了一个小停顿。
那脸上的轻笑,分明是在嘲讽着自个:“而我呢,不过只是一介凡人,又能活得了多少个春秋呢,终有一朝,垂垂老也,鬓白华发,而你依旧青春永驻,风华依旧,你我之间又该如何相处,即便是你不嫌弃,那我百年之后,只剩枯骨,而你爱得深沉,又怎么能受得了那份相思之苦?”
多么痛的领悟!
都说了,两个人的相伴是为了白首时的相互扶持,不离不弃,可若是有一个先归了黄土,剩下的那一个,一定会是无尽的感伤吧!
“那你,你为什么不对我说清楚?”
胡媚的声音突然间从她的嘴里面蹦了出来。
她原本已虚弱至极,但现在看那脸色,居然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红晕来,就和正常人没有太大的区别。
但这一刻,几乎所有的人都明白,她已经是回光返照,命不久也!
“直接和你说,你一定会竭尽所能的寻找各种理由来坚持,甚至说服我,昊哥哥实在是太了解你了,不是吗?”
这想法,只在薛昊的脑海中盘旋。
他并没有打算说出口,或许已经说不出口,那不间断的哽咽声中,带着丝丝的哭腔。
敢情昔日之所以那般的决绝,什么弃你而去,什么贪念权势,只不过让这个女人死心的一种幌子罢了。
因为只有这样,她才能看得破这尘世间的儿女情长,也只有这样,才能走完上天赋予的独特使命!
胡媚这一问,别说上官惊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