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正风脸色郑重,说道:“当年我五岳剑派结盟,约定攻守相助,维护武林中的正气,遇上和五派有关之事,大伙儿须得听盟主的号令。这面五色令旗是我五派所共制,见令旗如见盟主,原是不错。不过在下今日金盆洗手,是刘某的私事,既没违背武林的道义规矩,更与五岳剑派并不相干,那便不受盟主旗令约束。请史贤侄转告尊师,刘某不奉旗令,请左师兄恕罪。”说着走向金盆。
史登达身子一晃,抢着拦在金盆之前,右手高举锦旗,说道:“刘师叔,我师父千叮万嘱,务请师叔暂缓金盆洗手。我师父言道,五岳剑派,同气连枝,大家情若兄弟。我师父传此旗令,既是顾全五岳剑派的情谊,亦为了维护武林中的正气,同时也是为刘师叔的好。”
刘正风怒气顿生,开口道:“我若是偏要金盆洗手又当如何。”
定逸师太见二人僵持不决,忍不住又插口道:“刘贤弟,这事便搁一搁又有何妨。今日在这里的,个个都是好朋友,又会有谁来笑话於你?就算有一二不知好歹之徒,妄肆讥评,纵然刘贤弟不和他计较,贫尼就先放他不过。”说着眼光在各人脸上一扫,大有挑战之意,要看谁有这么大胆,来得罪她五岳剑派中的同道。
刘正风见见众人都是不赞成他金盆洗手,心中已是有些动摇,却心有不甘,仍用手去触那金盆。突然银光闪动,一件细微的暗器破空而至。刘正风退后两步,只听得叮的一声轻响,那暗器打在金盆边缘。
金盆倾倒,掉下地来,呛啷啷一声响,盆子翻转,盆底向天,满盆清水都泼在地下。同时黄影晃动,屋顶上跃下一人,右足一起,往金盆底踹落,一只金盆登时变成平平的一片。这人四十来岁,中等身材,瘦削异常,上唇留了两撇鼠须,拱手说道:“刘师兄,奉盟主号令,不许你金盆洗手。”
刘正风识得此人是嵩山派掌门左冷禅的第四师弟费彬、一套大嵩阳手武林中赫赫有名,心有不忿,说道:“费师兄驾到,如何不来喝一杯水酒,却躲在屋顶,受那日晒之苦?嵩山派多半另外尚有高手到来,一齐都请现身罢。单是对付刘某,费师兄一人已绰绰有余,若要对付这里许多英雄豪杰,嵩山派只怕尚嫌不足。”
费彬微微一笑,说道:“刘师兄何须出言挑拨离间?就算单是和刘师兄一人为敌,在下也抵挡不了适才刘师兄这一手‘小落雁式’。嵩山派决不敢和衡山派有甚么过不去,决不敢得罪了此间哪一位英雄,甚至连刘师兄也不敢得罪了,只是为了武林中千百万同道的身家性命,前来相求刘师兄不可金盆洗手。”
此言一出,厅上群雄尽皆愕然,均想:“刘正风是否金盆洗手,怎么会和自己的身家性命又关。
刘正风闻言大惊,说道:“费师兄,你要血口喷人,也要看说得像不像。嵩山派若还有别的师兄们,便请一起现身罢!”
只听得屋顶上东边西边同时各有一人应道:“好!”黄影晃动,两个人已站到了厅口,这轻身功夫,便和刚才费彬跃下时一模一样。站在东首的是个胖子,身材魁伟,定逸师太等认得他是嵩山派掌门人的二师弟托塔手丁勉,西首那人却极高极瘦,是嵩山派中坐第三把交椅的仙鹤手陆柏。这二人同时拱了拱手,道:“刘三爷请,众位英雄请。”
下一刻,丁勉、陆柏、费彬向史登达道:“举起令旗。”史登达道:“是!”接着高举令旗,往费彬身旁一站。
费彬森然说道:“刘师兄,今日之事,左盟主吩咐了下来,要我们向你查明;刘师兄和魔教教主东方不败暗中有甚么勾结?设下了甚么阴谋,来对付我五岳剑派以及武林中一众正派同道?”
此言一出,在场众人无不面色大变。东方不败不败是何人物?魔教教主。手段阴狠毒辣,罪恶滔天,正道之人无不谈之色变。今天竟听说刘正风与东方不败有所勾结,无不群情激愤,更有甚者竟破口大骂起来:劳什子的武林前辈,枉我平日里还敬他三分,没想到他背地里竟如此腌臢不堪,这种管教他全家死绝也不足惜。”
刘正风正欲辩解,突然从后院传来一阵放荡不羁的大笑声,众人远远望去只见一个一个白袍白发的刀客缓缓朝大厅走来。人群中不乏有识得沈落的,不由暗呼:这魔头又来作甚。
只见那角落里,一双阴冷的眼睛紧紧盯着沈落,却是那与沈落有过一年之缘的林平之。
沈落缓缓来到大厅中,下意识得打量了一下人群中卓尔不凡的岳不群,原着中的伪君子,又冲他身后的令狐冲点了点头,然后将目光转上了刘正风。
开口道:“他们说得没错,你的确与神教有所勾结”然后把手掌一翻,露出一块黝黑的玄铁令牌,众人看见令牌上的字,目瞪口呆,一脸震惊的望着沈落。
刘正风此时内心却疑窦重重,这块令牌他是知道的,此时应在他的知己曲洋手中才对,为何到了他手中,“莫非他杀害了曲兄,抢了令牌?”他不由想到。
沈落此时却面对着众人。开口道:“你们料想得不错,与刘正风勾结的神教中人就是我,日月神教光明右使,沈落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