驼老道:“算算有三年多了,怎么?”
凌燕飞道:“三年多,那时候我已经不在啸傲山庄了……”
脸色一变,接道:“该死,我怎么忘了,两年多以前老人家曾经差人给我送了个丝囊去,并且护送东西的人嘱咐我,这个丝囊只有在我什么时候到京里来之前才许打开,难不成就是……这我怎么给忘了……”
驼老忽然一阵激动道:“那个丝囊您有没有带在身上?”
凌燕飞道:“在我身上。”
驼老道:“那您快拿出来看看。”
其实用不着他说,凌燕飞早已探怀摸出了一个丝囊,红色的丝囊,约莫有半个巴掌一般大小。
打开丝囊,里头有两样东西,一样是一方玉佩,一样是张折叠整齐的纸条。再打开纸条,借着上房屋射出来的灯光看,上头写着一行行的字迹,凌燕飞明白了。心头泛起了一连串的震动,看完之后,他把纸条递给了驼老。
驼老肃容接过,看完之后,他无比的激动,一双虎目之中都涌现了泪光,他笑了:“凌少爷,现在老奴可以告诉您了。别说傲霜了,连老奴心里都一直在嘀咕,主人一生谨慎,绝不会是说说而已,可是您来了之后一直没提,老奴也不敢问……”
凌燕飞道:“是我该死,我来的时候匆忙,来了之后又是一连串的事儿,我把这个丝囊忘得一干二净。”
驼老忽然目光一凝,肃容说道:“凌少爷,主人在信上说得很明白,他让你一到便当面求亲,这方玉佩就是信物,可是老奴以为这种事不比别的事,您不一定非听他的不可。”
凌燕飞只觉全身热血往上一涌,道:“驼老,您的意思我懂,您什么都不必再说,只请答我一句,我,您还中意不?”
“中意不?”驼老叫道:“老天爷,老奴太中意了,老奴只怕求不到……”
凌燕飞道:“谢谢您,从今后您请改改称呼,现在请告诉我,傲霜住在那间屋?”
驼老抬手一指,手带着颤抖,连话声都带着颤抖:“瞧见没,就是上房屋右边这一间,灯是没点,可是老奴猜人准还没睡。”
凌燕飞看见了,的确,上房屋右边那一间黑着灯,他迈步要走,可是突然他又停了下来,道:“驼老,有件事我得先让您知道一下。”
他把韩玉洁跟大格格怡宁的事告诉了驼老。
听毕,驼老笑着说道:“老奴知道了,可是您最好告诉她去,嫁您的是她,不是老奴!”
凌燕飞听得又—阵激动,驼老话说得也风趣,他想笑,可是他没笑,转身往上房屋行去。
他进了上房屋,到了右边那一间门口,帘儿垂着,门儿也关着,里头静悄悄的,听不见—点声息。
凌燕飞在门口轻轻敲了两下。
姑娘在里头说了话:“谁呀?”
凌燕飞道:“我凌燕飞。”
姑娘没说话。凌燕飞从门底下看见里头有了灯光,接着门开了,姑娘还是刚才那身衣裳,脸上还没抆干净的泪渍,凌燕飞感到一阵歉疚。
姑娘浅浅施了一礼:“凌少爷。”
凌燕飞皱了皱眉,道:“我进去—下好不好?”
姑娘没说话,头一低,退向后去。
凌燕飞一步跨了进去。是姑娘的卧房,有阵淡淡的幽香,凌燕飞没敢随便看,直望着姑娘道:“傲霜,我来求亲。”
姑娘脸上没有表情,道;“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?”
凌燕飞道;“傲霜,老人家派人给我送了信去,是我忘了,我很抱歉!”
姑娘沉默了—下道:“主人只是那么说说,是我不自量,痴心妄想。”
凌燕飞道:“傲霜,你这是何必,驼老已经看见了那封信……”
姑娘道:“我都听见了,主人的好意是主人的好意,我爹说的好,你不一定非听主人的。”
凌燕飞道:“你既然都听见了,就该知道我对驼老是怎么说的。”
姑娘道:“我知道,我对你的心是我对你的心,毕竟你我才见面,我不能勉强你也跟我一样,你可以过一阵子……”
凌燕飞道:“傲霜,我已经来了。”
姑娘道:“不要紧,你可以转身走出去,过一阵子再来。”
凌燕飞忙道:“我不是这意思,我是说……”
姑娘道:“我懂你的意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