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一会,姑娘的哭声渐渐低了,凌燕飞腾出一只手扶起了娇靥,姑娘带雨梨花般,一双美目都红了。凌燕飞轻轻地为她抆去了满脸的泪渍,姑娘很温顺,连动都没一动,只是泪珠儿又往外一涌。抆去了那让人望之心疼,那比珍珠还要珍贵的泪渍,凌燕飞默默地把那方玉佩递了过去。姑娘头一低,伸手接了过去。
凌燕飞轻轻说道,“谢谢你,傲霜。”
姑娘低着头道:“不,是我该谢谢你。”
顿了一顿,接着又道:“我就是这么没志气。”
凌燕飞道:“傲霜,要是你我都过於有志气的话,那是一件最可悲的事,天下人都会同声一哭。”
姑娘突然香肩耸动,又哭了。
凌燕飞道:“傲霜,事情已经过去了。”
“不,”姑娘道:“你不知道,现在跟刚才不一样!刚才是伤心,是气,现在则是高兴,喜悦。”
凌燕飞轻轻吁了一口气,道:“傲霜,听我告诉你一件事,这件事本来不必告诉你的,现在却必须让你知道一下。”
姑娘抬起螓首,扬起娇靥,两排长长的睫毛上,还挂着几颗晶莹泪珠,道:“什么事?”
凌燕飞道:“我已跟顺天府韩大人的女儿韩玉洁订了终身,礼王府的大格格怡宁对我也不错……”
姑娘一怔美目猛地一睁道:“韩大人的女儿韩玉洁,礼王府的大格格怡宁,怎么回事儿,你到京里来才几天。”
凌燕飞脸上热了一热,分别把邂逅韩玉洁以及跟大格格怡宁的经过说了一遍,他一点儿也没有隐瞒什么。
姑娘静静听毕,脸上连一点异样都没有,眨动了—下美目,道:“你告诉我了,我也听见了,怎么样?”
凌燕飞道;“我不知道你会不会介意……”
“介意?”姑娘道:“介意又能怎么样?麻烦的是你怎么安排我?”
凌燕飞双眉一扬道:“别这么说,傲霜,怎么说也是你在先,你要是介意的话,我可以……”
姑娘道:“你可以怎么样?”
凌燕飞咬一咬牙道:“我可以跟韩玉洁解除婚约,从此不再见怡宁。”
“哟”姑娘瞟了他—眼道:“你要是这么做,我的罪过可不就大了,你要知道,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,一个不好是会闹出人命来的,你忍心么,再说这又不是买东西,想买就买,不想买就不要了,既有今天,何必当初,当初你干吗要人家呀。”
这是不折不扣的实情实话。这可难了。
凌燕飞可真急了,双眉一扬,刚要说话。
姑娘及时说道:“把你要说的话咽下去,听我说,主人早在当日就告诉我了,你情孽重,命里不只一房妻室,至於谁大谁小,谁先谁后,我不计较,谁大我几岁我叫谁一声姐姐,谁小我几岁我叫谁一声妹妹,只要人家能容得了我,我就知足了,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。”
凌燕飞暗暗松了一口气,道:“谢谢你,傲霜。你能这样是你宽怀大度,事实上只我明白,应该说你能不能容她们俩,不能说她们容不容得你……”
姑娘微一摇头道:“不,我自己知道我的身份,我只是个下人……”
凌燕飞扬眉说道:“傲霜,你这么说就不对了,外人不知道你该清楚,啸傲山庄里何曾有过一个下人,老人家要是有这种想法的话,当初他也不会为我订下这门亲了。”
姑娘道:“不,主人这样做是主人的恩典,我却不能不守我的本份!”
凌燕飞皱眉说道:“傲霜……”
姑娘道:“别再说什么了,你的心情为人我清楚,你的好意我也明白,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,时候不早了,你该回去了!不一定什么时候有事,你得养养精神。”
凌燕飞冲疑了一下道:“好吧,那我走了,你歇着吧。”
他转身掀帘走了出去。没见驼老,凌燕飞没停留,迈步行了出去。
姑娘桑傲霜把那方玉佩拥在胸前,美目中又现了泪光!与此同时,有个人笑了,那是驼老,他就站在他那屋的门帘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