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傲霜摇摇头道:“干爹,难道说燕飞是一—”
驼老转望冯七道:“冯老有没有闻见什么?”
冯七点点头道:“您不提我没闻出,您这一提我也闻出来了,确有一股子淡淡的香气,只是我闻不出这是什么……”
驼老两眼进射寒芒,道:“冯老可听说过龙涎香这种东西?”
姑娘桑傲霜花容失色,脸色大变,出声叫道:“龙涎香。”
扑过去就要抓凌燕飞。
驼老一把把她推开了,推得她一个踉跄沉声说道:“丫头,难道你要龙涎香加速运行。”
姑娘桑傲霜脸色煞白,站在那儿没敢再动,她颤声说道:“干爹,要是燕飞有个三长两短……”
驼老须发微张,道:“你放心,他们害不了凌少爷的。”
冯七道:“驼老,什么是龙涎香,燕飞他……”
驼老道:“您别忙问,等我为凌少爷祛除了龙涎香之毒以后,我再慢慢告诉您,龙云,快拿我的药箱去。”
龙云恭应一声,飞掠而去。
驼老抬抬手道;“冯老,不碍事的,您坐下歇歇吧。”
冯七站着没动,道:“驼老,您能治龙涎香……”
驼老冷哼一声道:“幸亏碰上了我,或许他们忘了我桑驼子的老窝也在江东六十四屯了,我桑驼子对他赤魔教的那些见不得人、下九流的鬼魅伎俩可以说是了若指掌……”
冯七道:“赤魔教?您是说燕飞是……”
驼老截口说道:“龙涎香是小兴安岭的特产,据我所知,只有小兴安岭产这种东西……”
龙云提着一口漆黑的小木箱掠了进来。
驼老道:“咱们待会儿再说。”
他伸手接过了龙云递来的药箱,打开药箱,里头放满了药,有草药,还有瓶装的药粉跟药丸。
驼老伸手进去一阵摸索,摸出了一束草药,道:“拿开水茶杯来。”
龙云行动飞快,马上把茶杯开水送到了跟前。驼老放下药箱,两手把那束草药扯得粉碎放进了茶杯里,然后像沏茶似的满斟了—杯。盖着盖子稍微闷了闷,驼老掀起茶杯盖端起了茶杯,茶杯里的水已然色呈碧绿,—股子辣味冲鼻。
驼老吹了一阵,把茶杯里的水稍微吹凉一点之后,道;“龙云,捏开凌少爷的牙关。”
龙云慌忙捏开了凌燕飞的牙关,驼老极其小心,也极缓慢着把那杯色呈碧绿辣味冲鼻的药水,一点一点地给凌燕飞灌了下去。
一杯药水灌得点滴不剩,驼老把茶杯往几上放,道:“行了,抱凌少爷进去躺着,盖上被子,让他出汗。”
龙云抱起凌燕飞就走。桑傲霜忙跟了过去。
冯七也想跟过去,驼老拦住了他道:“有傲霜照顾他就行了,您放心,我担保凌少爷绝不碍事,您请坐,咱们坐下来谈。”
冯七眼望着垂帘那边的凌燕飞,缓缓坐了下去,道:“您给他吃的是什么药?”
驼老跟着坐下,道:“我只知道那是一种专解龙涎香毒的草,一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它叫什么,这种草也产在小兴安岭,别处恐怕没有。”
冯七看了那茶杯里的药渣儿一眼,道:“我闻见一股子冲鼻子的辣味儿,怎么跟芥茉似的。”
驼老道,“这种草在地上长着的时候没味儿,干了以后也闻不出什么味道来,可是拿水一冲,那股子辣味儿就出来了。”
冯七道:“您怎么知道这种草能解龙涎香毒?”
驼老道:“说起来这是件巧事儿,早年我在江东六十四屯的时候,有一回,上小兴安岭采药去,您知道小兴安岭是山了名的险峻的,有很多地方普通人到不了,所以上头什么怪东西都有。小兴安岭产一种蟒蛇,奇毒,当地的人管它叫地龙,这种东西嘴里时常流一种黏液,当它游走行动的时候,这种黏液到处滴,滴在活物身上活物准死,滴在草上草就会枯死,毒得不得了,这种黏液从它嘴里滴下之后,过不一会儿就会凝固,一条条软软的,透明有股子很淡的香气,这就是龙涎香,并不是稗史汇编里所说:诸香中龙涎香最贵,出大食国的那种龙涎香,那种龙涎香最名贵,这种龙涎香剧毒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