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七似乎有意打圆场,道:“这一点不必再提了,要紧的是燕飞要逮个赤魔教徒为饵的计策,要是燕飞这一着已经让他们知道了,我看这个计策势必得有所改变不可!”
“不,”凌燕飞道:“用不着,七叔,咱们只要能逮个赤魔教里的大角色,我不怕他们知道我的计策。”
冯七道:“话是不错,问题是你是不是能找到个大角色,要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角色,他们是不会上这个当的,再进一步说,要是他们已经知道了你的计策,只怕他们不会让你找到任何一个!”
龙云霍地转身往外。
龙刚飞步奔了进来,一躬身道:“凌少爷、驼老,老董刚派人送信儿来,有个赤魔教高手在东城把儿出现!”
冯七一怔道:“赤魔教的高手?”
驼老道:“怪了,他们既已知道燕飞正在找他们,为什么还会露头?而且还是个高手?”
凌燕飞道;“也许是他们还不知道,要不就是摸到咱们这儿来的那个没听见咱们的谈话。”
冯七道:“不,不可能,燕飞,只怕有诈,这很可能是他们将计就计,反过来引你上钩,你可别上这个当。”
凌燕飞倏然一笑道:“七叔,您的豪情那儿去了,即便他们是将计就计,我却要来个明知山有虎,偏向虎山行,我留在京里是干什么的,不入虎穴,焉得虎子。他们放个人在那儿引我上钩,那岂不更好了?我求之不得,我要跟他们别别苗头,看看谁行谁不行!”
转望龙刚道:“老董的人还在外头么?”
龙刚道:“在,我留下他来好给您带路。”
凌燕飞站起来道:“我跟他去一趟!”
桑傲霜一步跨过来道:“我跟你一块儿去。”
凌燕飞道:“不,我一个人去。”
冯七道:“小七儿,你怎么……受了一回暗算难道还不够!”
凌燕飞道:“七叔,我要是怕这个,当初我就陪您回老龙沟了,何必还留在京里跟他们周旋,您要知道,情势演变到如今,胜负已不只是我一个人的了。我要是不想办法赶快抓住福王福晋的证据,安贝勒,甚至於十五阿哥嘉亲王都要跟着受累,真要到了那时候,这北京城可就成了赤魔教的天下了,关系那么大,而且事已逼在眉睫,您说,我能不冒冒险么?”
冯七还待再说。
驼老那里已然开了口道:“冯老,燕飞说的是,这样吧,让他带龙云跟龙刚去。不怕一万,只怕万一,必要的时候他俩可以跑回一个来送个信儿。”
凌燕飞道:“驼老,我说过一个人都不带。”
驼老道:“以前我听你的,现在你可得听我的,你不能让我们大伙儿坐在家里揪心,而且你也要明白,这件事成败关系很大,万一到时候你一个人照顾不了怎么办……”
凌燕飞还待再说。
驼老两眼一睁道:“怎么,燕飞,我这个干丈人的话你不听!”
桑傲霜投过来两道焦虑而带着企求的目光。
凌燕飞只有改了口:“燕飞不敢。”
驼老道:“那就快去吧,别让老董的人在外头干等,这种事早一步比冲一步好。”
凌燕飞没再多说,答应一声,微一欠身,带龙云、龙刚掠了出去。
老董的人就在门外,这个花子凌燕飞曾见过,他冲凌燕飞恭谨一躬身,凌燕飞答了一礼道:“不敢当,有劳了,烦请带路。”
那花子恭应一声,转身往东掠去,去势如飞。
东城根儿是一片荒郊野地,在这没月亮的夜里看,草丛、树林、乱坟岗,到处是漆黑一片。
四个人站在夜色里竭尽目力四下搜寻,那花子道:“凌少爷,刚才那个赤魔教的人就在这一带出现过。”
凌燕飞道:“现在怎么连个鬼影子也看不见,你们的人呢?”
那花子撮口发出了一阵怪声,乍听像是夜猫子猫头鹰叫。这阵怪声刚落,十几丈外一坐树林里,随即传来咕咕两声。
那花子立即说道:“凌少爷,请跟我来。”
弯身窜了出去,直往那片树林扑去。凌燕飞带着龙云、龙刚跟了过去。
刚近那片树林,树林里鬼魅般飘出一条黑影截住了那个带路的花子,凌燕飞看见了,那又是一个花子,比带路花子年轻点儿。只见那年轻花子跟带路花子低低说了几句,而且伸手往身后树林指了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