嘉亲王道:“那……咱们只有不让消息传出去了。”
“你真是。”安贝勒皱着浓眉道:“那可能么,七叔找上福康安一嚷嚷,八卫都会知道,你能把人家的嘴全捂上?再说也来不及呀。”
嘉亲王道:“那你说怎么办,照你们这一说,咱们就只有放人了。既有现在的放人,当初咱们别找这麻烦多好!”
安贝勒道:“我没有意思放人,放了她咱们未必能保住谁。”
凌燕飞道:“当初擒人是我的意思……”
“好了,好了。”孝亲王摆手说道:“现在不是怪谁的时候,大家都是为了要扳倒福康安,为了对付赤魔教,谁也没有错,为今之计只有抢先一步,在他们采取报复行动之前,一网打尽他潜伏在各府邸里的人。”
安贝勒口齿启动,欲言又止。
孝亲王看见了,道:“有什么话你就说,现在是大家拿主意的时候,时间也很急促,别这么要说不说的。”
安贝勒道:“九叔,您这法子谁都知道,只是谈何容易,她连一个字儿都不肯吐,咱们凭什么拿人去。”
孝亲王道:“我倒是有个办法,虽然惊行动众了些但还管用,先编个理由把各府邸的主人以及家属调到一个地方去,然后派铁骑围住各府邸,就说姓崔的这女人已经招出来了,官家会来拿人的,这么一来,他们潜伏在各府邸里的人一定是作贼心虚,不是抗拒就是逃跑,这样不但可以让他们都现形,而且可以一举把他们逐出内城去。”
嘉亲王道:“这么一来准会惊动大内。”
孝亲王道:“惊动就惊动吧,这是没有办法的事,咱们自己惊劝大内,总要比让他们去惊动大内好得多。”
安贝勒点点头道:“九叔说的是,这办法倒可行。”
嘉亲王摇头说道:“我不敢苟同,内城不只是一个府邸,难不成每个府邸都要包围,那得出动多少人?”
孝亲王道:“谁说每个府邸都要围,只围一两个府邸就行了。围上这一两个府邸,一嚷一闹,他们潜伏在别的府里的准会闻风而逃,咱们虽然拿不着他们几个,可却解除了一大威胁,这不就行了么?”
安贝勒望着凌燕飞道;“兄弟,你看怎么样?”
凌燕飞道:“为今之计只好如此了,不过我以为不必惊动内城的每个府邸,他们派人潜伏也要看价值,无关轻重的他们不屑一顾,只挑几个大员的府邸就行了。”
安贝勒道:“既是这样,我看咱们就马上行动,由九叔跟十五阿哥具名,我派人送信儿,叫他们马上离府赴约,只是,让他们到那儿去呢?”
凌燕飞道:“孝亲王爷跟十五阿哥府不一定安全,看不如请他们上大哥您这儿来。”
“行,就这么办。”安贝勒一点头道:“我连十五爷跟九叔的家眷都请来。”
凌燕飞道:“孝王爷那儿不必惊动了,我这就送孝王爷回去,有我在那儿不怕他们耍什么花样。”
安贝勒道:“那就这样,你送九叔回去,这件事交给我来办,你换你的衣裳吧。”
凌燕飞没再说话,抓起衣裳来走向了里间。
浓浓的夜色里,有一顶软轿,抬轿的两名轿夫步履若飞,在大街小胡同里转了一阵之后,停在一座很气派的深宅大院之前。
这座深宅大院的两扇朱门紧紧地关闭着,门口两盏大灯十丈内照耀得光同白昼,石阶下有一对石狮子,八名服饰齐全,跨着腰刀的亲兵.站门。
软轿落地,前头一名轿夫奔上石阶,冲站门的亲兵低低数语。两名亲兵招呼开了门,六名亲兵奔下石阶冲软轿打下扦去。
轿夫也上来了,抬着软轿宜人大门,轿里的人连轿帘也没掀一下。
软轿到了里头直奔前厅,刚落地,一名衣着气派的中年人飞步奔到,轿前打扦,然后上前掀起了轿帘,小心翼翼,恭恭敬敬地扶出个脑满肠肥的胖老头儿来,搀着胖老头儿登阶进了大厅,胖老头儿有点气急败坏,脸色是灰的,浑身肥肉打哆嗦。
进了大厅落了座,中年人哈着腰双手献上了一杯茶。
胖老头儿没看那杯茶一眼,却满脸焦急神色地道:“你们主子呢?”
那中年人垂手哈腰道:“回您,这就到,这就到。”
话刚说完,步履声由远而近,一个风流俊俏年轻人带着两个贴身护卫进了大厅,他进来便道:“七叔,这么晚了您怎么……”
胖老头儿霍地站了起来,中年人忙伸手去搀。
胖老头儿颤巍巍,三脚并两步迎了过去,一把抓住俊俏年轻人的手抖着嗓门儿道:“瑶林,出事儿了,无论如何你也得想法子救救你七婶儿……”
(按:福康安镶黄旗人,姓高察氏,字瑶林。)
福康安听得一怔,道:“怎么了,七叔,七婶儿出了什么事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