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里给冯七沏了杯酽茶解酒,茶刚沏好,还没喝呢,一阵急促步履响动,福康安带着十几名护卫闯了进来,后头紧跟着孝王府的护卫,显然他们想拦没拦住。凌燕飞冲孝王府的护卫摆了摆手,支走了他们。
安贝勒那里上前一步便道:“福康安,你好大的胆子,这是什么地方你敢带着护卫往这儿闯?”
福康安目光一掠嘉亲王,冷笑一声道:“十五阿哥也在这儿,那最好,听说我的妹妹孟兰死在了孝王府,我特来看看。”
嘉亲王一怔,望着凌燕飞道:“燕飞,有这种事儿?孟兰……”
安贝勒怒笑一声道:“福康安,你妹妹孟兰,不是已让你活活烧死在净业寺了么,你那儿还来的妹妹?”
福康安冰冷一笑道:“安蒙,你要放明白点儿,今天我福康安不吃你这一套!”
安贝勒脸上变色,还待再说。
凌燕飞抬手拦住了他,上前一步道:“福贝子是听谁说令妹孟兰格格死在了孝王府?”
福康安道:“我妹妹昨儿晚上浑身鲜血淋漓给我托了个梦,说是让人害死在孝王府了,今天一早我听见乌鸦叫,右眼也跳了一整天,我越想越不对,特意跑来看看。”
凌燕飞笑道:“福贝子,托梦之说怎可轻信……”
福康安道:“这么说我妹妹安好无恙?”
凌燕飞道:“令妹本就安好无恙。”
福康安点点头道:“那最好,我妹妹在那儿,让我见见她。”
凌燕飞道:“福贝子请原谅,孟兰格格交待过,她这两天人有点不合适,遵医嘱静养,不能见任何人,十五阿哥跟安贝勒都是来探病的,也都被我挡驾了。”
福康安道:“你可以挡任何人,但却不能挡我,她是我的妹妹,今天我非见她不可。”
凌燕飞摇头说道:“福贝子原谅,我碍难从命。”
福康安霍地转望嘉亲王道:“王爷,今天您在这儿,我请您主持个公道,我先把话说在这儿,今天谁要不让我见孟兰,别怪我要大闹孝王府,我不惜流血五步也要见着孟兰。”
安贝勒勃然色变,厉喝道:“福康安,你……”
嘉亲王抬手拦住了他,望着凌燕飞道,“燕飞,福贝子说的对,孟兰是他的妹妹,别人都能拦,你不能拦他。”
凌燕飞皱了皱眉,冲疑了一下道:“王爷,我不敢瞒您,孟兰格格跟如龙已经离京他去了。”
嘉亲王一怔道:“孟兰跟马如龙已经离京他去了,这是怎么回事?”
福康安叫道;“凌燕飞,你少耍花枪……”
凌燕飞没理他,望着嘉亲王勉强笑笑道:“是这样的,如龙是个汉人,出身江湖,孟兰格格则为郡主,他们二位相爱至深,唯恐他日婚姻受阻,所以……”
话说到这儿他住口不言,没说下去。
嘉亲王眉锋一皱,道;“原来是这么回事儿,你怎么连我跟安蒙都瞒了。”
凌燕飞道:“事非得已,还要请您原谅。”
嘉亲王吁了一口气道;“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,那还有什么好说的,国法不外人情,我总不能派人把他们俩追回来……”
抬眼望向福康安,道:“瑶林,你听见了……”
福康安冷笑一声道:“不错,我听见了,可是我不相信,我只有一句话,今天要不能让我见着我妹妹,我就指你们把我妹妹害了……”
安贝勒大叫道:“福康安,你……”
冯七突然从屋里站了出来,马宏要抓他没抓住,只听他带着醉意叫道:“好吧,我告诉你,孟兰格格跟马如龙都死了,是让赤魔教害死的,棺材就在屋里,冤有头,债有主,要找你找赤魔教……”
福康安怒声笑道:“好啊,你们听听……”
凌燕飞忙喝道:“七叔醉了,老弟扶他回屋歇息去。”
马宏硬把冯七给架走了,冯七边走边挥着手叫道:“我没醉,为什么不让我说,这有什么怕他知道的……”
马宏扶的是冯七的左胳膊,冯七挥动的是他那只没有手掌的右胳膊。
福康安一眼瞥见,先是一怔,继而两眼暴闪异采。
只听凌燕飞道:“福贝子,这位老人家喝醉了酒……”
福康安定过神来冷笑道:“酒后才能吐真言,要是没喝醉他还不会说呢!”
话落,他大踏步闯了过来。安贝勒一捺衣衫就要迎上去。
嘉亲王伸手拦住了他,望着福康安,神色极其凝重地点头说道:“瑶林,用不着这样,事到如今我不会再拦你的,屋里容不下这么些人,叫你的人在外头等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