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“铮”地一声把手中那把飞刀折成两段,双手齐扬,两点寒星一闪没人了两个黑衣壮汉后心,两个黑衣壮汉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双双倒了下去。
罗士信脸色大变,戟指凌燕飞厉声叫道:“好,好,好,姓凌的小子……”
他闪身扑向了凌燕飞。
他的身法猛快,只见人影一闪,他便到了凌燕飞面前,扬手一掌劈向凌燕飞心口,他是气极了,硬是踏中宫,走洪门,而且一击手便是杀着。
凌燕飞双眉扬起抬手硬接了他一掌,砰然一声,两个身躯同时往后退去。罗士信占了扑进的光,他不过退了两步,而凌燕飞却退了三步有余,且觉得一阵血气翻腾。
罗士信毕竟是老一辈的人物,内功造诣相当深厚。凌燕飞不敢轻敌,稳住身躯,揉身欺进,一连攻击了八掌三腿。罗士信封架得漂亮,躲过凌燕飞狂飞暴雨一连串的猛烈攻势后,双掌翻飞,立即易守为攻。
高手过招,迅捷如雷,不过片刻工夫,两个人互换了三十多招。
凌燕飞越打越心惊,罗士信果然不愧老一辈的人物,内功之精纯,招式之奇奥,的确不是眼下年轻一辈所能及,难怪他能被干隆罗致为秘密侍卫,凌燕飞不能不承认这是自他艺成以来最艰苦的一战,但是他有着过人的镇定,并没因心惊而乱了章法。
罗士信忽然一指划了过来,凌燕飞没来得及躲闪,“噗”地一声,左肩上衣衫破裂,肌肤被割破了一道口子,立即见了血,凌燕飞大吃一惊,忙闪身飘退。
罗士信狞笑一声道;“李克威的传人不过如此,姓凌的小子,你死定了,纳命来吧。”
他简直不让凌燕飞有喘息的机会,闪身又扑了过来,又是一连串猛烈的攻势。凌燕飞吸一口气迎上前去,他仍然是不慌不忙的稳紮稳打。
罗士信一连攻击三招之后,飞起一腿直取凌燕飞的小腹,奇快如电,而且双手平握拳蓄势待发。
凌燕飞左掌暗运真力,右掌闪电斩下,“叭”地一声,斩个正着。他这一掌的确劈中了罗土信的小腿,但罗士信的小腿不过荡了一下,却夷然无伤,这时候凌燕飞已觉出罗土信这条右腿不是有指头有肉的腿,赫然是个铁腿,不,应该说是个钢条,因为只有钢条才不惧他适才那一掌,有此发现他不由为之一怔,就这一怔神的工夫,罗士信一声狞笑道:“小子,你上当了。”
他双掌齐发,向着凌燕飞当头罩下。凌燕飞匆忙间来不及封架,咬一咬牙,转身翻了出去。
罗士信狂笑一声道:“这懒驴打滚也是李克威教你的么?”
闪身追到,扬掌劈下。凌燕飞来不及躲,扬掌硬接那必吃大亏,这当儿他已经没有选择了,只有弄险了,双脚猛地一蹬,向着罗士信胸腹踹了过去。
罗士信自以为十拿九稳,凌燕飞必死掌下,做梦也没想到凌燕飞会弄这个险,等他发觉时他双掌扬起已来不及收手变招,他吸一口气急急往后退去,然而他一条腿是块钢条毕竟不如常人的腿灵活,他是慢了半步,凌燕飞的双脚已踹上了他胸口。
凌燕飞这双脚之力何止千钧,罗士信闷哼一声,跄踉后退,“哇”地一口鲜血喷出,砰然一声坐在了地上。
凌燕飞何许人,焉有不知道把握这不再良机的道理,挺腰而起,身躯平飞扑去,双掌直伸猛往罗士信胸口插去,罗士信一条腿不够灵活,再加上刚受了内伤,内腑疼痛如割,那还有办法招架或着躲闪,但听“噗”地一声,凌燕飞的十指已悉数插进了他的胸堂。
罗士信两眼暴睁,身躯猛往上一弹,旋即落下,浑身泛起了剧烈的颤抖。凌燕飞双手往外一拔,趁势退后,十道血泉从罗士信的伤口中涌了出来,刹时间罗士信变成了一个血人。
凌燕飞怔住了,他从没这么杀过人,也绝没想到会这么杀了罗土信,刚才那一脚那一扑不过是情急时的自然反应,而不是存心要这么杀罗士信。
只见罗士信抬起了颤抖的手指向不远处的红衣壮汉嘴张了几张才道:“我的徒弟!”
凌燕飞定过神来,一扬眉道:“你放心,我—定给他个公平搏斗的机会。”
罗士信唇边泛起了一阵抽搐,道:“我苦练了这么多年,想不到到头来连李克威的传人都敌不过,还找什么李克威,令人好恨。”
大叫一声躺了下去,没再动。凌燕飞眼见罗士信的惨状,对这个满怀仇恨,经过二十多年犹冥顽不化的老人的下场,心里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感受,
事实上他对罗士信并没有歉疚,因为罗土信满怀仇恨,经过二十多年犹冥顽不化,不但杀害了他的拜兄夫妇,甚至为罗刹人卖命,弃宗忘祖,祸国殃民。
他对罗士信只有着惋惜,若是早在二十年前罗士信能幡然醒悟,祛除仇恨,凭他今天在武学上的成就,一定可以成为一派宗主,在武林之中占一席之地。而如今,罗土信他只能在这世界上占有寸土与草木同朽。
凌燕飞看着自己满是血污的双手,他定定神扬起了眉,走到红衣壮汉身边一掌拍了下去。红衣壮汉应掌而醒,他看见凌燕飞站在眼前,一时竟然没敢动,
凌燕飞道:“起来吧,我给你个公平搏斗的机会。”
随即往后退了几步,红衣壮汉为之一怔,翻身跃起,这一站起,他看见了躺在不远处的罗士信,两眼一睁,闪身扑了过去。
他蹲了下去,但是很快地他又站了起来,他转望凌燕飞,脸煞白,神态怕人:“是你?”
凌燕飞微一点头道,“不错,是我。”
红衣壮汉淡淡道:“你能杀了他?”
凌燕飞道:“平心而说,我侥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