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女子想挣扎爬起,但哇的一声,吐出一口鲜血,又再坐倒,拔出肩头的丧门钉,抛在地下。
一男一女两人卧在道旁草地之中,呼吸粗重,不住喘气。
张无忌自从医治简捷、薛公远而遭反噬之后,对武林中人深具戒心,此刻想起了秦舒易说的话也是悔不当初,这时躲在一旁观看动静,不敢出来。
过了一会儿,只听那汉子长长叹了口气,说道:“我苏习之今日丧命在驻马店,仍不知如何得罪了你们昆仑派,当真死不瞑目。
你们追赶了我一千多里路,非杀我不可,到底为了什么?詹姑娘,你好心跟我说了吧!”言语之中,已没什么敌意。
那女子詹春知道师门这喂毒丧门钉的厉害,眼见势将和他同归於尽,已万念俱灰,幽幽地道。
“谁叫你偷看我师父练剑,这路昆仑两仪剑,若不是他老人家亲手传授,便本门弟子偷瞧了,也要遭剜目之刑,何况你是外人?”
苏习之“啊”的一声,说道。
“他妈的,该死,该死!”
詹春怒道:“你死到临头,还在骂我师父?”
苏习之道:“我骂了便怎样?这不是冤枉么?我路过白牛山,无意中见到你师父使剑,觉得好奇,便瞧了一会儿。
难道我瞧得片刻,便能将这路剑法学去了?
我要是真有这么好本事,你们几名昆仑弟子又怎奈何得了我?
詹姑娘,我跟你说,你师父铁琴先生太过小气了。
别说我没学到这昆仑两仪剑的一招半式,就算学了几招,那也不能说是犯了死罪啊。”
詹春默然不语,心中也暗怪师父小题大做,只因发觉苏习之偷看使剑,便派出六名弟子,千里追杀,终於落到跟此人两败俱伤。
心想事到如今,这人也已不必说谎,他既说并未偷学武功,自是不假…
“哎,事已至此,咱俩都中了毒,只怕也命不久矣,看来咱们黄泉路上就得做个伴儿了。”
苏习之知道自己必死无疑,倒也洒脱。
“对啊,做个伴,但是路上我可就不会和你打了,咱们聊聊天不是更好吗?”
詹春看到他如此洒脱,倒是有一点一笑抿恩仇的味道,心中倒是觉得有亏与他,便柔声说道。
“苏大哥,那么咱们就黄泉路上做个对儿吧!”
“没事,詹姑娘也是奉命行事,只是可惜我家里还有两个半大的孩子,我死后可就孤苦伶仃了!”
“苏大哥,小妹对不住你了,只能在黄泉路上补偿给你了!”
山坡后的张无忌觉得两人倒也不像坏人, 更何况听说那汉子家里还有两个孩子,若是他死了,那两个孩子不是和自己不悔妹妹一样成了孤儿了?
一时间张无忌善心大发,便拉着杨不悔从山坡后面钻出来。
开口道。
“小子看二位虽然身中剧毒,但是却并非不可解,小子略懂一些医理,说不定可以救下你们两人!”
张无忌说的诚恳,而且句句属实。
但是苏习之看,两人破破烂烂,如同乞丐一般,想到自己命不久矣,心中暴躁,便挥手把他推开。
张无忌看这人如此无礼,心中原有一怒,可既然出手了,便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。
当下捡起地上的丧门钉嗅了一下。
一股淡淡的清香味从钉上传来,一股头晕目眩之感传来,张无忌连忙丢下,跑到一旁呼吸几大口,头晕目眩,胸闷的感觉才得到缓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