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姑娘道:“我不敢让你听我的,老神仙宇内称最,咱们的上一辈也没辱没了他老人家,我只希望郭家的声威跟令誉别毁在咱们这一代手里,那会羞见长辈,愧对后代,我也希望咱们别忘了咱们的重责大任!”
郭玉珠低着头,没说话!
大姑娘道:“请放开我。
郭玉珠缓缓地松了抓在大姑娘粉臂上的那只手。
大姑娘道:“夜深了,我跟二妹要睡了,你请回房去吧,明早见。”
郭玉珠仍没说话,低头走了出去。
直到听不见了步履声,郭玉佩始咬牙说道:“他挺可恶的,蛮牛似的,看他什么时候才能改了那骄狂、自负,不知天高地厚,不懂事的脾气……”
冲着大姑娘一笑说道:“霜姐,也只有你能伏这条蛮牛!”
大姑娘看了她一眼,道:“别忘了,你是妹妹。”
郭玉佩脸一红,道:“霜姐,我下次不敢口不择言就是!”
大姑娘笑了,但旋即她又皱了眉,敛去了笑容。
郭玉佩看得清楚,忙道:“怎么了,霜姐,还生他的气么?”
大姑娘微一摇头道:“那倒不是,一家人有什么气好生的,我只是担心……”
郭玉佩道:“你担心什么?”
大姑娘凝目说道:“难道不觉得他变了?”
郭玉佩道:“霜姐是指……”
大姑娘道:“他的脾气越来越……甚至连老人家都不怕了……”
郭玉佩笑道:“那是假的,霜姐,他绝不敢连老人也不放在眼里,每一次他都是这样,事前蛮得不得了,事后怕得要死……”
大姑娘脸色沉重地摇头说道:“二妹,我不这么想,他这种人死心眼儿,想不开,是很容易冲动,很容易走极端的,到了那时候他也会不顾一切的,我真担心他……”
郭玉佩道:“我看你是瞎操心。”
大姑娘道:“但愿我看错了,但愿我是瞎操心……”微一摇头,接道:“我这一趟不该来,说什么也不该来……”
郭玉佩道:“霜姐……”
大姑娘截口说道:“睡吧,二妹,天不早了,明天还得早起。”
郭玉佩没再说话,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。
房里,灯倏然而熄,刹时一片黯黑。
没多久,李克威住的那间上房也熄了灯,接着这后院陷入了一片寂静中,好静,好静……
梆声响动,更鼓频敲,三更。
蓦地,一条黑影起自一处暗际里,轻烟似地,腾身而起,这黑影有着一付颀长身材,功力不凡,他的行动,点尘未惊,比—片落叶还轻地射落在大姑娘跟郭玉佩住的那间上房门口。
天太黑了,看不见他是谁!
他站在那儿,冲疑着,犹豫着,好像是在决定什么!
突然,他又动了,他抬了手,只见一条极细的黑线破窗打进了大姑娘跟郭玉佩所住的上房里。
房里,没听见有动静。
旋即他闪身近门,他出掌抵在门上,只听“叭!”地一声轻响,门开了,他闪身扑了进去,门又关上了。
端的是好身手,神不知,鬼不觉。
而就在这时候,一个低沉的话声起自夜空。
“万恶淫为首,你好大胆,怎连禽兽都不如。”
砰然一声,大姑娘跟郭玉佩所住那间上房的窗破碎而开,那颀长的人影穿窗而出,电一般地晃射遁去。
在这颀长人影遁去的同时,另一条颀长黑影射落在后窗前,看身手,比先前那位不知高明多少。
他望了望先前那人逝去处,又看了看破碎的后窗,轻轻一叹说道:“情耶,孽耶,我若是冲来一步……”
随风飘起一闪进了后窗。
随即,房里灯亮丁,炕上,大姑娘跟郭玉佩并头而睡,郭玉佩人娇艳,睡态也极美,而大姑娘却轻皱黛眉,显然她在睡梦中还怀着难解的忧愁、重重的心事。
炕前,站着一个人,一身黑衣,颀长的身材,长眉细目,金黄色的一张脸,赫然会是“玉翎雕”!
他,一双清朗而异采逼射的目光凝住在大姑娘那清明如仙的娇靥上,一眨不眨,良久始一叹说道:“难怪,难怪他会……这个情字害人,我……”
倏地住口不言,手向后一招,一点黑影侧射入手,他一摊掌,掌心上托着一个豆般大小的丸状物,那东西从中间分为两半,里面空空的!
他目射奇光,猛地一叹,喃喃说道:“他何来此物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