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七
玉翎雕道:“姑娘,我倘有半句不实,愿遭天……”
大姑娘一阵激动,截口说道:“够了!”
很快地低下头去,可是她抬了手,道:“你坐!”
玉翎雕道:“我不愿意坐!”
大姑娘道:“为什么?”
玉翎雕道:“一坐下去,我就不想站起来!”
大姑娘又是一阵激动,道:“那由你吧……”
抬起略带红晕的娇靥,举手理了理云鬓,道:“我还不知道你是……”
玉翎雕截口说道:“姑娘,姓名是虚假的,你只要知道那颗心就行了!”
大姑娘道:“为什么不肯说?”
玉翎雕抬头说道:“不是不肯,是不能。”
大姑娘道:“有理由么?”
玉翎雕道:“有,但我不能告诉姑娘!”
大姑娘呆了一呆,神色微暗,道:“我连你姓什么,叫什么都不知道……”
玉翎雕道:“姑娘,这并不重要!”
大姑娘道:“至少这是情,也是理!”
玉翎雕道:“诚然,姑娘,但是假如按情按理,世上便会有很多事行不通,也会造成很多悲惨的后果!”
大姑娘惑然说道:“我不知道你何指?”
玉翎雕冲疑了一下,道:“譬如你跟我,姑娘!”
大姑娘美目一睁,道:“譬如我跟你,可愿深说?”
玉翎雕吸了一口气,道:“姑娘可知道,这世上大得很,我为什么偏挑上‘万安道’作案呢!如果我真为行劫,这世上也……”
大姑娘一怔,道:“你不会是存心跟郭家……”
玉翎雕一点头道:“姑娘,‘万安道’上作案,只不过是一个开端!”
大姑娘忙道:“你的意思是说以后还要……”
玉翎雕道:“是的,姑娘,以后凡是郭家的地盘,那地方无论大小事,多多少少总会闹一点的!”
大姑娘道:“这什么意思?”
玉翎雕道:“无他,尽出胸中积压多年的一口怨气而已。”
大姑娘呆了一呆,道:“积压胸中多年的一口怨气,你跟郭家有仇?”
玉翎雕摇头说道:“谈不上仇,可是有恨!”
大姑娘讶然说道:“什么恨?”
玉翎雕道:“原谅我,姑娘,我不能说,其实,这恨并不是我本人的!”
大姑娘道:“那么这恨是谁的?”
玉翎雕道:“是一个跟我极深渊源的人的!”
大姑娘道:“令尊?”
玉翎雕摇头说道:“我是个孤儿,从小就没了爹娘,也不知道爹娘长得什么样!”
大姑娘歉然说道:“对不起,我不知道你……”
玉翎雕摇头说道:“没什么,姑娘,孤儿的身世只是苦些、悲惨些,但并不可耻,反之那种生活能磨练一个人的意志……”
“不错,也是我的义父,他老人家养育我,调教我,双重恩惠,山无此高,海无此深。”
大姑娘道:“令师是……”
玉翎雕道:“他老人家自号无名老人。”
大姑娘讶然说道:“无名老人,你这么说令师没有……”
玉翎雕道:“人谁无姓名,只不过老人家不愿提,我也不能说而已。”
大姑娘道:“看来你不能说的还真多!”
玉翎雕道:“事非得已,姑娘如爱我,还请谅我!”
大姑娘脸上一热,道:“那是什么恨,总能说吧。”
玉翎雕道:“这也不能说,不过我可以告诉姑娘,他老人家从不记恨於人,也不视为恨事,只是我的心胸略然狭窄了些,代他老人家深感委屈不平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