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克威没敢看她,道:“是的,姑娘!”
红衣人儿道:“贵姓?”
李克威道:“不敢,我姓李!”
红衣人儿道:“你原谅,我刚才不知道,这就请进去坐吧,国根,为这位李爷带路。”
她,扭动腰肢,留下一阵醉人香风先进去了。
趟子手贪婪地望着她的背影,旋即收回目光道:“您请跟我来!”转身进了门。
进了门,李克威忍不住问道:“刚才那位姑娘是……”
那趟子手道:“那是我们局主的妹妹,厉害着呢,有个外号叫‘艳罗刹’,您看她有多厉害吧,不过……请这边走请这边走……”
他带着李克威拐向左,进了一间坐落在前院边上的小客厅,这儿不像镖局的正式待客处,八成把这类似门房的所在,寻常客人能里让坐方便,也就在这儿会朋友了。
趟子手请李克威坐下后,微欠着身道:“您……坐,我这就请沈爷去。”转身出门走去。
他走了,李克威可没坐下,背着手打量起了小客厅。
这客厅虽小,也显然不是“辽东镖局”的正式待客处,可是摆设挺雅致,枣红色的桌椅,配上粉壁上的几张字画,更不显得单调,反之却显得淡雅宜人。
正看间,外面步履响动,想必是趟子手国根把沈振东给找来了,可是李克威没有回身。
果然,沈振东一个人出现在小客厅门口,他满脸透着诧异,向客厅里一打量,试探着开口问道:“哪位要找沈某人?”
李克威应了一声:“我!”随即转过了身。
沈振东一怔,旋即堆笑说道:‘我还当是哪位李爷呢,原来是‘龙记客栈’里的那位,见过,见过,不算陌生,不算陌生……”
说着,他迈步进了门,进了门,他又满脸堆笑说道:“我说嘛,我的朋友里就不记得什么时候有个姓李的,原来是阁下,咱们也算得是朋友,见过嘛,对不……”
抬手肃客,道:“请坐!”
李克威一直在静静的听,任他说,这时候见他让座儿,也毫不客气地坐了下去,但仍没开口说话。
沈振东脸上掠过一股诧异色,等双方分宾主落了座,他首先送过一脸似真而假的笑,然后问道:“李兄今儿个突然驾临,指名要见沈振东,有何见教?”
李克威淡然一笑道:“阁下这是问我来意?”
沈振东微一点头道:“正是请教。”
李克威笑了笑道:“那么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,直言来意了……”
沈振东忙笑道:“正是,正是,咱们都算得爽快人,有话应该直说,尤其兄弟我吃的是保镖饭,在江湖上跑惯了,更是个一丝丝儿弯儿也转不转的直性子!”
“我请教……”李克威微微一笑道:“托贵局保趟镖,是什么价钱?”
沈振东微微一怔,旋即笑道:“原来李兄是带生意上门,兄弟我自当……欢迎,欢迎,兄弟我代表敝局欢迎,李兄是熟人,是沈振东的朋友,说什么沈振东也要卖这个面子……”
李克威道:“我先谢谢,究竟价钱如何?”
沈振东道:“不瞒李兄说,那要看李兄托保的什么镖。”
李克威道:“一块木雕,一块玉器!”
沈振东像是没听懂,问了一句:“一块木雕,一块玉器?”
“是的!”李克威点了点头道;“这两样东西说其本身的价值,可说值不了几文,可是说它的来头,那可是贵重无比,连城璧也不换。”
沈振东“哦!”地一声道:“那想必是古物,再不就是曾经过名家雕琢或收藏……”
李克威淡淡说道:“可以这么说。”
沈振东沉默了一下,旋即陪上窘笑道:“李兄,照这么一说,价钱很难定,得先看看货才行,总之李兄请放心,无论如何这个面子我总会卖。”
李克威道:“谢谢阁下,这么说是非先看货不可了?”
沈振东不安地笑道:“这是规矩,李兄要原谅。”
“别客气。”李克威道:“既然是规矩,我不敢例外,也不敢让阁下为难,看看就看看吧,好在我随时带在身边,要不然就得回客栈一趟了……”
探手入怀摸索了起来,道:“请阁下先看看这块木雕。”
话落,手从怀里抽出,把手往沈振东面前一送,然后摊了开来,掌心上,托着块缺了一角的腰牌。
沈振东一怔,大惊,神情猛震,脸色倏变,他就要往起站,李克威左手一挥,按上了他肩上,含笑说道:“阁下是个识货的大行家,但它绝不至於贵重得这么吓人,请阁下坐着说话。”
就这么一句话工夫,沈振东已经够平静,变化之快,令人叹为观止,他目光一凝,问道:“李兄,这就是你所说的那块木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