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六六
高人荣忙道:“怎么了,事情又有了变化?”
郭六爷道:“玉珠虽然姓没改,但他人却已是爱新觉罗氏的人了。”
高人荣脸色一变,道:“六少,这话……孙少爷会……会这么糊涂,我不相信。”
郭六爷遂把这个“黑骑会”说了出来,说的颇为详尽。
听毕,高人荣的脸色更阴沉了,简直就像大阴天似的,看不见云层里透下一点亮。
半天,他才叹了口气道:“孙少爷怎么……看来他是难免了……”
郭六爷摇了摇头道:“难说啊,人荣叔。”
高人荣目光一凝道:“怎么难说,六少?”
郭六爷道:“如今的玉珠可不是以前的玉珠了,他拥有一个高手如云的‘黑骑会’,背后又有强而有力的支持,只怕大哥这点力量一时很难奈何他。”
高人荣道:“六少,您管不管?”
郭六爷没说话,他能说不管,又能说管?
高人荣道:“您要是不管,您到‘辽东’来,又为了什么?”
“我,”郭六爷冲疑了一下道:“人荣叔,这件事我没敢让老人家知道,可是怕只怕冲早会让老人家知道,我到‘辽东’来,原跟玉珠的事无关,我是来找玉霜的。”
高人荣道:“霜姑娘怎么了?”
郭六爷道:“失踪了,是在回家路上失踪的,大哥派人通知了我,我赶了来,弄了半天玉霜是落在自己人手里……”
高人荣道:“自己人手里,谁?”
郭六爷道:“玉珠。”
“玉珠,”高人荣叫了一声:“他,他这是什么意思?”
郭六爷苦笑一声,又把这件事的原委说了一遍,这一遍,听得高人荣机伶寒颤,半天没说话。
郭六爷自己又道:“人,谁能挣脱一个‘情’,尤其是年轻人,郭家的每一个人也都是过来人,这件事我可以原谅他,但是他不该效那下九流的……”摇摇头,住口不言。
高人荣这时候才开口说道:“六少,您没弄错,霜姑娘确实是被……”
郭六爷道:“应该不会错。”
高人荣道:“玉珠既然爱玉霜,如今玉霜落到了他手里,那岂不……岂不糟了。”
郭六爷道:“我知道,人荣叔,只是那有什么办法,全看天意了,假如天意这么残酷,那也是郭家的大不幸……”
高人荣颤声说道:“老天爷,您千万别……”嘴唇抖动了一下,余话没说出口。
郭六爷抓起一杯酒一仰而干,然后他微微一笑道:“不谈这些了,待会儿让您吃不舒服,也喝不舒服,怎么样,您这一路还好么?”
“好,”高人荣定了定神道:“差点连命都丢了。”
郭六爷忙问所以,高人荣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。
听毕,郭六爷脱口叫道:“玉翎雕……”
“谁,”高人荣一怔,道:“玉翎雕,您说谁是玉翎雕?”
“人荣叔,”郭六爷道:“李克威就是玉翎雕。”
高人荣两眼猛地一睁,叫道:“他!他就是玉翎雕……这!这叫什么事,怪不得,怪不得他对郭家这么……原来他就是在‘万安道’上……”目光一凝,接问道:“六少,玉翎雕跟咱们郭家结了什么仇?”
郭六爷道:“起先我也不知道,所以在往大漠报的时候也没提,您知道海青?”
高人荣道:“海青,不就是海善的那个儿子么?”
郭六爷点头说道:“就是他,玉翎雕是他的衣钵传人。”
高人荣一怔,旋即冷笑说道:“原来如此,怪不得他说弘历知道他,怪不得他对咱们郭家事跟我的当年那么清楚,这敢情好,海青教了个好徒弟,多年后的今天让他的徒弟出头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