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玉珠道:“情深似海。”
老尼姑淡然一笑道:“没想到小施主这么多情,这么痴心,只是,小施主,你可知道她是不是也对你有情。”
郭玉珠道:“只要她跟我在一起,日久之后自然会有情。”
老尼姑道:“小施主这么有把握么?”
郭玉珠道:“当然。”
老尼姑道:“这么说,小施主要她回去之后,是打算跟她结为夫妇了?”
郭玉珠道:“你这一问更是多余。”
老尼姑微一摇头道:“撇开别的不谈,贫尼只问小施主,小施庄以为她愿意、她肯么?”
郭玉珠道:“我以为她会愿意,她会肯。”
老尼姑道:“贫尼却以为她……”
郭玉珠道:“你是你,她是她,你并不是她。”
“好话,小施主。”老尼姑道:“她若愿意,她若肯,她就不会待在这‘老爷岭’上‘菩提庵’里,不肯再涉尘世一步了。”
郭玉珠道:“我却以为那在你而不在她。”
老尼姑道:“小施主这话怎么说?”
郭玉珠道:“是你不放她走,你明白了么。”
老尼姑倏然而笑道:“小施主以为是这样么?”
郭玉珠道:“当然是,‘老爷岭’上要是没有这座‘菩提庵’,没有你,我敢说她绝不会在这儿待一天。”
老尼姑笑笑说道:“小施主很会说话,贫尼承认小施主说的有道理,而且极对,只是贫尼更敢说即使她不会在‘老爷岭’上多待—天,也不会去找你小施主。”
郭玉珠脸色一变,方待再说。
老尼姑那里已然敛去笑容,正色接着说道:“小施主刚才也应该听见贫尼说,万般皆天定,半点不由人,尤其情一事,缘一字,更是强求不得,小施主你跟她无缘……”
郭玉珠道:“你怎么知道我跟她无缘?”
老尼姑道:“贫尼能仰窥天机,俯察人事,无所不知,无所不晓。”
郭玉珠冷冷一笑道:“我知道的也不少,我却以为我跟她有缘,五百年前,三生石上早订,谁也阻拦不得,谁也改变不了。”
老尼姑淡然一笑道:“小施主,贫尼告诉你一件事,小施主知道贫尼就是四十年前,胡家的胡飘红了,对么?”
郭玉珠道:“不错,我知道了。”
老尼姑道,“小施主当也知道当年的关山月关将军?”
郭玉珠道:“我关爷爷,我当然知道。”
老尼姑抬眼望天,一脸迷惘之色,道:“当年胡飘红之对关山月,较小施主如今之对她,其情更深,其心更痴,然而胡飘红却跟他无缘,只好遁身空门,成为将心向佛的比丘尼……”
郭玉珠淡然一笑道:“我说一句话,你定然不爱听。”
老尼姑道:“什么话?”
郭玉珠道:“那不怪天,不怪地,也不怪别人,只怪你。”
老尼姑道:“怪贫尼怎地?”
郭玉珠道:“怪你不去求,怪你没有锲而不舍。”
老尼姑两眼一睁,笑道:“锲而不舍,金石为开,恨只恨贫尼没有见小施主於当年,恨也恨贫尼早生四十年,恨也恨小施主晚生四十……”
话锋一顿,笑容倏敛,目中忽现*人神光:“暮鼓晨钟难惊执迷之人,贫尼白费这许多口舌了,也罢,小施主,贫尼如今要试试你的惊人修为了,贫尼最后说一句,若小施主你胜得贫尼,贫尼立即将她送出交小施主带走,若是小施主败在贫尼手下,则又当何论?”
郭玉珠脸色一变,双眉陡扬,道:“我若胜不过你,从此不再登‘老爷岭’……”
“小施主,”老尼姑淡然笑道:“我也有下‘老爷岭’的时候。”
郭玉珠双眉又扬高了三分:“那么,我改一改,从此死了这条心,绝不再找她就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