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七八
计全道:“海贝勒您不知道么?”
“不,我知道,”玉霜道:“那位老人家也来了中原么,他老人家突然到中原来干什么?”
计全道:“海贝勒是为找……对了,霜姑娘,我还忘了告诉您呢,那玉翎雕就是海贝勒的衣钵传人,还有玉翎雕就是那个李克威……”
玉霜猛然一怔,旋即神情震动,惊呼出声:“什么,他……他是那位老人家的……他……他也就是李克威……”
计全道:“是的,霜姑娘,海贝勒要不到中原来这一趟,要不是碰上了六爷,咱们还被蒙在鼓里呢。”
玉霜叫道:“那怪不得,那怪不得,怪不得李克威是—个亲贵抚养长大的,怪不得他找咱们郭家的麻烦,只是……”一顿接道:“他又为什么帮玉佩……”
计全道:“他帮玉佩姑娘什么……”
玉霜倏然惊觉,忙一摇头道:“没什么,我说他帮过玉佩一次忙……”一顿,自言自语地接道:“李克威就是他,他就是李克威,没想到,真没想到,早知道他就是李克威……”
她脑海里浮起了鼓楼那一幕。
计全可不知道,她在想些什么,当即说道:“是啊,谁也没想到‘万安道’上闹事,鼓楼之上还参,全是他一个人,不管怎么,如今总算没事了,玉翎雕他就是再胆大也不敢闹了……”
玉霜讶然说道:“怎么,瘦伯?”
计全道:“那位贝勒爷来了啊。”
玉霜道:“他老人家来了怎么?”
计全道:“您不知道,玉翎雕是偷偷跑出来的,那位贝勒爷这趟亲自到中原来就是为找他回去,听六爷说前些日子玉翎雕被那位贝勒爷碰上了,那位贝勒爷硬要毁他,要不是六爷拦得快,那位贝勒爷非活劈了他不可……”
玉霜心头一震,忙道:“他老人家毁自己的衣钵传人,这又为什么?”
“那谁知道。”计全道:“大概是玉翎雕没听他的话,偷偷跑出来……”
玉霜的心揪在一起,本难怪,一个玉珠已够她头疼的了,如今又一个玉翎雕,同样的情形,都是被老一辈的追缉,这叫她怎么办,她冲疑了一下问道:“瘦伯,这两天有玉翎雕的消息么?”
“有,”计全点头说道:“前两天人荣老就在‘承德城’外碰上了他……”
玉霜道:“谁,人荣叔爷,他老人家什么时候来的?”
计全道:“昨天才到。”
玉霜道:“他老人家到‘辽东’来干什么?”
计全道:“是六爷瞒着大爷派人把这儿的事禀报了老神仙,老神仙派人荣老到‘辽东’来看个究竟,听说老神仙还预备亲自来一趟呢。”
玉霜道:“怎么,我爷爷要亲自来一趟?”
“是啊,”计全道:“人荣老是这么说的,霜姑娘,由这儿您就可知道珠少爷闹的乱子有多么大了。”
玉霜心里像压了块铅,没说话,半晌她才问道:“您说人荣叔爷在‘承德’城外碰上了玉翎雕?”
“是啊,”计全道:“要不是玉翎雕伸伸手,人荣老就非落在他们的手里不可,这小子也真怪,既然是为跟咱们作对来的,怎么在这节骨眼儿上又伸手救了人荣老……”
玉霜道:“瘦伯,海伯伯跟咱们郭家本来没什么仇恨。”
计全道:“我也这么想,大不了为当年六爷教吕四娘一式御剑飞行摘了胤祯的脑袋,可是那位贝勒爷临走也耍了六爷一手,让弘历登了基,说起来应该是谁也不欠谁,玉翎雕这小子又来找郭家什么麻烦。”
显然,计全是不知道个中因果原由。
他一句一个小子,听得玉霜姑娘好不自在,但苦只苦玉霜姑娘不便说破,她沉默了一下问道:“您说玉翎雕伸手救了人荣叔爷是怎么回事?”
计全当即把高人荣遇险的经过说了一遍。
静静听毕,玉霜陷入了深思,没有说话。
计全却有点诧异地问道:“霜姑娘,您……”
玉霜道:“瘦伯,从这一点看,玉翎雕并没有站在那一边,是么?”
“的确,”计全道:“从这一点看,那小子的确不像是站在那一边,可是怎么说那位海贝勒爷是他们的亲贵,他的衣钵人……”
玉霜道:“我听爹说过,当年海伯伯离京的时候,曾经发誓不再沾官家的事,从玉翎雕伸手救人荣叔爷这件事来看,海伯伯并没有毁弃自己的誓言。”
计全道:“那他小子又跟咱们郭家作的什么对呢?”
玉霜冲疑了一下道:“那也许是他年轻气盛,不服气咱们郭家……”
计全双眉一扬,叫道:“他年轻气盛,不服气咱们郭家,咱们郭家今天的成就岂是容易来的,多少代了,又流过多少血,流过多少汗,他小子乳臭未干,胎毛未退,才出道多久……”
玉霜皱了皱眉。
计全窘迫一笑忙道:“我口没遮拦,您别在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