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哪有那么简单!”章才秀冷冷一笑,“晏楚这样做可是一石三鸟!”
“一石三鸟?”
“没错!”章才秀斩钉截铁地说道。
“第一鸟是什么?”寇定山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,连忙问。
章才秀慢条斯理地了呷了一口茶后才说:“这个你知道,向粟超雄示好,我放权让他甩开膀子干!”
寇定山点了点头,示意他懂。
“第二鸟是向有心对付赵子轩的人一个交代!”
“这……”寇定山懵了,完全不知道还有这种逻辑。
章才秀看着一脸懵逼的寇定山,循循诱导道:“对付一个操守不错的人,最好的方法不是闲置和冷落,而是重用,让他在权势滔天中慢慢迷失自我而沉沦。”
“只有这样,他们才会有机会抓到赵子轩的把柄?才有机会进行下一步?”寇定山不傻,能在府衙干活多年的就没一个蠢的,一点就透。要是半点权力都没有,想让人家犯错,那是不大可能的,鬼才去求他!
章才秀对寇定山的反应非常满意,道:“你还漏了一点。这样还可以暂时打击赵子轩上升的势头。”
“怎么可能?”
章才秀对寇定山的不解非常高兴,像一个有技巧又耐心的教习一样点拨道,“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,突然手握重权,对很多事情还不甚明了或一知半解,活干得去吗?”
“有点难,起码会有一段时间的手忙脚乱。”寇定山回答,这种事情他就算没见过也听说过,“这段时间他经常干活到深夜,估计就是遇上不懂的要去了解才能做决定导致的。”
“这不就给了大伙一种这小子也不是很能干的感觉吗?不就给即便被免去武道院祭酒之职还势如中天的他泼了一瓢冷水吗?”
“可是他万一很快就适应了呢?”
“那就要看晏楚给多大的权势他了,给得多,他要适应的时间就越长。而且,先入为主!”章才秀敲了敲茶桌,严肃地说,“人们一旦对他形成一个定势思维,想要改变,要付出的绝对要比没有形成这种定势思维前更多、更难!”
“权我给你了,你干不好,你怨谁?粟超雄能说晏楚什么?想要对付赵子轩的人也满意了,他得罪哪一边了?”
寇定山被章才秀的解释惊得说不出话来,只能用颤抖的右手伸出三根手指,示意晏楚这一石的第三鸟是什么。
“祸水东引!让赵子轩威胁跟他一直不和的郡侯洛北风。你看赵子轩管的事情,很多本来就是洛北风的职责范围。”
寇定山听得连连点头,说“对啊,这样就可以让洛赵两人对掐,而且只要赵子轩获胜顶替了洛北风的位置,那么晏楚起码可以再安稳两年以上。晏楚那老狐狸还一直让赵子轩多向洛北风请示、汇报,估计就是吃准了洛不敢不让赵子轩伸手进来,但他又做得无懈可击,你找不到他做得不合规矩的地方。”
寇定山的反应让章才秀吃了一惊,不过也不得不点头称是,说:“赵子轩也是头小狐狸,做的事情洛北风也是半点把柄都抓不到,对他提出的意见也提不出半点更深的见解或更好的做法,因此赵子轩干得越得力,他会越不爽,毕竟洛北风向来对属於自己的权力抓得非常紧,绝不容其他人染指。”
“无论是在府里粟、薛争雄,还是在郡里洛赵争锋,他都居中,谁胜谁负对他来说都不重要,都可以随意导向另一边,确保自身安全。”
寇定山对晏楚的算计佩服得五体投地,想了一会后突然觉得不对,连忙指着章才秀的脑袋问:“咱们认识那么久了,你小子绝对没有这个能耐,要不然你也不至於直到今天还坐在这个破位置上。你老实告诉我,这些到底是谁告诉你的?”
正在喝茶的章才秀像是突然吞了一块石头,当场被呛得说不出话,脸涨得通红。好不容易才缓过劲,连忙讨好般捧起寇定山前面的茶杯递给他,一脸陪笑道:“喝茶!喝茶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