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一个简约而不简单的居舍。四面房屋、围墙相围,庭院在其正中。
庭院中,黛瓦粉墙,石桌石凳,摇曳花草,画栋雕栏,曲折回廊,四水归堂,巧夺天工的漏窗,交相辉映,一派悠闲自在。
一个人在宽敞的庭院里练武。
两个妇人愁眉苦脸地坐在石桌旁看着,看样子像是婆媳关系。其中年长的还不断地抹眼泪,像是遇到了什么伤心事一般。
“娘,别伤心了,无曲这次能够得到新县主送灵丹治疗以恢复伤势,说明他在新县主心目中还是有不轻的地位,就算新县主不是人家的对手,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事。”媳妇小声劝导婆婆廖氏,“这样一哭,无曲看到估计又要不高兴了。”
原来,这是宁无曲的家。自宁无曲拖着重伤回到家,其伤一直难愈。看上去没有生命危险了,但随着时间推移,身体反而越虚弱,连容颜都苍老了许多,正值壮年的他还长出了白头发。请了不少的大夫,对此都束手无策。
这可吓坏了宁无曲一家,宁家人丁单薄,若宁无曲有什么三长两短,余下众人如何生活?廖氏素来对宁无曲父子的刚直颇有微词,这时候更是频频埋怨老伴教坏儿子,要是懂得稍微变通一下,何至於此。宁无曲的父亲被烦得实在受不了,只能每天照顾生意维持生计和到处找名医想办法治好儿子,尽量减少在家的时间,省得心烦。
好在前段时间新任县主大人遣人送来了几颗珍贵的丹药,不但治好了宁无曲的伤势,也让他的身体恢复得跟之前差不多,这才使宁氏一家恢复了些许往日的欢笑。
媳妇不说还好,一说,廖氏刚刚抆干的眼泪又掉了下来,哽咽道:“无曲就是像他爹,不懂弯曲变通,要不然何至於会受这种伤。现在好了,新县主又找他了,以无曲的性格肯定会继续跟着人家干的,再有个万一,咱们可怎么办啊?”
“不高兴又能怎么样,你说他什么时候会因为我的看法而改变他的做法?”
正所谓知子莫若父,有点忽略了母亲对儿子的理解,不过这也不是没有一定道理,毕竟男人相对来说更容易理解男人的心理。可对於近乎直肠直肚的宁家父子,廖氏只要听到事情就能推断两人的选择和做法,错误率绝对不会超过一成。新任县主跟他们家无亲无故,凭什么送如此珍贵的丹药给宁无曲,只要不是脑子都病都能猜出县主的随从跟宁无曲商量的大概内容。
就在这时候,之前来宁家送丹药的青年带着一个相貌俊朗、气势不凡的青年走进了宁家。
虽然从未见过这个气势不凡的青年,但看到原本开过自己家的青年静静地跟在其后,不敢逾越一步,廖氏也能猜出他就是紫川县新上任的县主。
於是赶紧让儿子停止练武并上前迎接。
廖氏和宁无曲的媳妇知道两人到此的目的,客气了几句以后就借故离开,留下三人在庭院里。
三人依次在石桌旁坐下。
赵子轩最先开口问:“身体恢复得如何了?”
“很好!七天前我已经能够正常练武了,有您送的丹药,我估计落下的功夫再过半个月就能恢复至之前的状态。”宁无曲拱手回答。
赵子轩摆了摆手,示意他不要如此拘谨。
“我想我来的目的你很清楚,不知道你考虑得怎么样了?”
宁无曲不说话了。说实话,他很清楚赵子轩找他的目的,若是之前,他会毫不客气地答应。
可自从经过这一事,让他看到了自己受伤估计治愈无望后家人的悲伤、绝望,父母年迈却不得不为撑起整个家而继续干活。母亲和妻子偷偷的哭泣,也让原本心如磐石的他慢慢裂开了丝丝缝隙。 “对不起!”
赵子轩叹了一口气,说:“不要说对不起,你并没有对不起我,我也不是那种恩求报的人。”
赵天宝在旁急了,连忙说:“我们可以保护你!也有实力保护你!”
这话绝对是实话。就他所知,整个吉庆府里,恐怕只有龙啸天一人能赢赵子轩。其余的,哪怕两个人一块上都不可能是赵子轩的对手。无论对手多厉害,都不可能是现在的赵家的对手,很大可能赵子轩一人就能将他们灭了。莫说赵子轩,就是他自己,已到先天初期,自信即便碰上先天中期的人也能拚上一段时间。
宁无曲看了赵天宝一眼,摇了摇头:“你保护不了的,人家的实力之强不是你能想象。就算你能对付他们,也不可能无时无刻跟在我的身边。”
这倒是事实!赵天宝不敢再出声了。
即便是赵子轩也深感枣手,若是能快刀斩乱麻倒不要紧,迅速杀掉敌对一方即可。问题是看情形,估计没有一两年是没办法剪除完这些人的,除非不走正常手段。可是在体系内不走正常手段,恐怕也不行。
沉默。
三人都没有再说话,静静地消耗着茶水。
“那你知道还有哪些知情人?可否告诉我们一声?咱们必定感激不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