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阳落山不久,西方的天空,还燃烧着一片橘红色的晚霞。紫川河,也被这霞光染成了红色,而且比天空的景色更要壮观。因为它是活动的,每当一排排波浪涌起的时候,那映照在浪峰上的霞光,又红又亮,简直就像一片片霍霍燃烧着的火焰,闪烁着,消失了。而后面的一排,又闪烁着,滚动着,涌了过来。
河岸旁街道上,到处都坐着三三两两纳凉的人。
街角处,有一株百年蓝叶榕。长的格外茂盛,高大挺拔,郁郁葱葱。鸟儿在那搭窝,人们在树底下谈笑风生。可如今,人们都不再靠近这蓝叶榕,只因有一个脏兮兮的乞丐在树下睡觉。
脏污的长发,早已分不清原本颜色的外衣,黑黄交织的胳膊,破烂的长裤,一身令人难闻的气味,还有闻臭而来且嗡嗡作响的苍蝇,都让人对此敬而远之。
那乞丐也不知道是得了风寒症还是什么,在如此热的天气里居然还瑟瑟发抖。不过没什么人理会,大半天了也只有两个人在他身边放点吃的,不过他都没有吃,任由这些吃的放在他的破碗里。
旁边有一伙人正在热火朝天地聊天。
上身全部赤裸,嘴上叼着一个烟斗的青年问:“你说咱们街道尾那户人突然全家暴毙,会不会是瘟疫造成的?”
在赤星,虽说医学技术比蓝星古国的古代要好得多,但群众也怕瘟疫。因为这些医疗技术并不是面对普罗大众的,想要获得治疗,运气很重要。没有“仙人”刚好经过并大发慈悲帮你医治,照样是死路一条,而且一死就一大片,老百姓要说不怕绝对是假的。
青年没心没肺,对於关系不远不近的近邻暴毙没什么同情心理,属於那种“哪管你死活,只要我过得好就行”的那种人,只是怕人家暴毙的原因是瘟疫,传染到附近的人,继而传染到他。
“阿飞,你别吓唬我们,谁不怕瘟疫啊!”
“对,你这臭乌鸦嘴!你知不知道,好事说了不一定灵,坏事一说十有八九就准。若真的是瘟疫,老子死之前也要揍你一顿!”
……
阿飞完全没料到自己这么一句话就惹了众怒,赶紧道歉,依然有人喋喋不休。实在没办法,只能转移大伙的注意力,指着蓝叶榕问道:“那乞丐怎么不见了?”
众人一愣,也觉得奇怪。
“对啊,今天一整天都在那里,像条死鱼一般躺着,很少挪动,现在跑去哪了?”
其中一人疑惑的说:“那乞丐今天一整天都面对着暴毙那户人的方向,别不是跟那户人有关吧?”
“哎,你别说,这还真的有点奇怪,的确是面对那个方向,而且似乎还曾经流过泪……”
“可他怎么离开得那么快啊,刚才还见在这里,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。”
“对啊!”
……
言者无意,听者有心。两个在旁装作歇脚车夫的人一听到这里,立即一前一后起身离开,向着那乞丐刚才离开的方向——众人没注意到乞丐离开的方向,他们注意到了。
两人的速度很快,到了街道尾部,不见了乞丐的踪影,连续走了两条巷子,依旧没有发现。
一人说:“你先回去报信,我在附近转转。”
另一人点头道:“点子扎手,不要暴露身份动手。别看他受了伤,但依然不是我们能够应付的。”
“放心吧,我没那么傻。”
就在两人即将分别的时候,一阵咳嗽声从他们身后传来。
那人,并不算高大,面目虽也还算得上英俊,但看来却很憔悴,带着病容,而且还不时弯下腰咳嗽,实在是一个——很平凡的乞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