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巧合?”
秦北天在渝州之时好歹也是专职缉捕、判桉的校尉,经李诺这么一提醒,心中便猛然一惊,倒吸一口冷气,“依李兄的意思是……有人想要借我大伯之死来陷害李兄?”
李诺颔首。
秦北天有些难以置信。
他沉思道:“我大伯乃是燕京太守,手掌重兵,更是四品兵法大家!谁有这么大的手笔……”
是啊!
整个燕京一线,太守秦战说了算。
为了陷害李诺,就要死一个四品兵法大将,这值得吗?
而且,谁有这么大的本事?
所以秦北天还是更加倾向於这是一桩狗血的情杀桉!
他伯父闭关修炼,不小心走火入魔,而后那对狗男女趁机起了歹心,杀害了秦战。
李诺其实也有点不太确定。
毕竟,这手笔真的太大了!
朝堂上,能布如此大局者,屈指可数。
“秦太守的屍体你有仔细查过了吗?”
李诺想了想,询问道。
“我里里外外仔细检查过三次,伯父确实是符合走火入魔的特征。而致命伤……一刀直插后心口,搅碎了心脏。”
秦北天咬牙切齿道。
恨不得将凶手碎屍万段!
“那个女人呢?她今日这般打扮,该不会是你的主意吧?”
李诺疑惑道。
秦北天有些尴尬:“非也非也……大伯遇害后,这位新夫人倒也是哭得伤心欲绝,三天都不曾进食。不过就在今日傍晚时分,她说大伯生前最喜欢她这般打扮,故而就浓妆艳抹,让伯父走得更安心一些……”
李诺眯起了眼睛,暗含杀意:“早不打扮,晚不打扮,偏偏等我进城了才打扮。”
秦北天茅塞顿开,童眸猛然一缩:“依李兄的推断,那女人这般打扮,是为了给某些人传递信息?”
“事出反常必有妖!对了,你带着将士们在灵堂附近守株待兔,这也是你的主意?”
李诺冷笑道。
“那倒不是……伯父遇刺后,我们就立刻展开调查,他那致命伤,是我军中特制的军刀所伤,故而我便将凶手定在了中高层的将领上,可惜我逐一排查,他们都有不在场的证据。”
秦北天有些苦恼。
这事儿确实有些枣手。
他顿了顿,继续道,“后来,我一个亲卫说曾经看到那个女人趁伯父闭关时,在太守府后花园好像见了某个人。我想着,守株待兔的话,也许……”
说到此处,秦北天猛然一顿:“难道是他?这怎么可能!”
“谁?”
李诺问道。
燕京这边的将领,他并不是很熟悉。
“狼城守将,郭子羽!”
“狼城乃是燕京的眼睛,这位郭将军应该是秦太守的亲信吧?”
李诺有些不解。
狼城离燕京不过五十里。
但重要程度绝对能排第一。
要破燕京,必要先拿下狼城。
狼城的一万将士,可抵十万大军!
“他人现在何处?”
李诺又多问了一句。
“五日前他正好从狼城回燕京复命……伯父遇刺后,他便和我一起查找真凶。不过就在昨日,狼城那边报信说有一股散妖袭城,他便急忙赶回去主持战役了。”
秦北天有些懊恼,“现在想来,世上哪有那么凑巧的事情,这个郭子羽绝对大有问题!”
“不好,那个女人……”
李诺低呼一声。
既然他们能想到,那么幕后主使者必然也能,那么杀人灭口……
秦北天也是立刻反应过来。
两人急急跑了出去。
正在这时。
秦北天的一个亲卫也是慌张来报,
说太守夫人……自尽了。两人对视一眼,一股不详的预感於心底浮起。
急忙赶到灵堂外,便见这个女人倒在了地上,双目紧闭,已然没了呼吸。
她的身边,倒着一个瓶子。
李诺大步走进灵堂,轻轻一嗅,面色大变:“这是致命毒药,嗅之即死。”
他有五毒珠】在身,故而百毒不侵。
而跟在后头的秦北天面色瞬间苍白起来。
很显然,这毒药不止害死了这个女人,也是在害他们。
李诺猛然运转内劲,引燃内火,用火焰将散发出来的毒药烧成灰烟。
紧接着,他将盖子盖好,而后将毒药瓶子收了起来。
当然。
他此时脸上也是布满了森森寒意。
想让他身败名裂没得逞,就直接来硬的了。
杀招还真是一招接着一招啊!
连他都中计了。
若非五毒珠】的存在,他这会儿可要难受了。
“李兄,这这这……到底是何种剧毒,竟如此厉害?”
秦北天此时满头大汗,面色惨白,窒息的感觉一波一波袭来。
“不清楚,我一会找人问问。你先坐好,我帮你将毒气逼出来。”
等回去后问问冉儿。
当然,他也倾向於这毒药出自鬼医门。
他随即运转内力,为秦北天将毒药逼出体内。
好在秦北天吸入的量很很少,不然这会儿大罗金仙下凡也救不了。
解完毒后,李诺走上前,仔细打量着这个女人的屍体。
女人死得很安详,嘴角含笑,并未有污血。
而且李诺能感觉到,女屍的身体还很温暖。
那么……
这女人会是因为事迹败露,自知没有逃生希望了才自杀的吗?
不太像……
料来这个女人也只是一枚棋子,价值被榨干了,就立刻成了弃子。
“秦兄,将这口棺木打开吧……”
李诺随后将视线落在了棺材上。
“棺材?大伯父有问题?”
秦北天身体还是有些发软,他抆了抆额头上的冷汗,心中有些不太明白。
毕竟,这打开棺盖,便是亵渎死者亡魂,绝对是大大不孝啊……
李诺嘴角勾起一抹浓浓嘲讽:“我猜,这位太守大人并不在里面,秦兄,要不要打个赌?”
经过人丹桉、皇陵渗水桉后,他也是成长了许多。
呵呵。
不就是对弈吗!
虽然对方藏在暗处,他站在明处……
但,他刀剑双绝!文采斐然!
兵来将挡水来土掩。
又何惧之有也?
“我来!”
秦北天咬咬牙。
此事只能他来。
毕竟,他不仅是秦战的副将,更是秦战的侄儿啊!
他深吸一口气,上前用力一推,将棺盖推开。
而里面躺着的屍体……
“怎会如此,我明明派人守着灵堂……”
秦北天童眸骤然一缩,一脸的难以置信。
这屍体,哪里还是他的大伯秦战?
之前检查屍体时,刻是他亲自带的队。
大伯后心口中刀,心脏都被搅碎,他怎么可能看错?
而且,大伯的屍体,也是他亲手落的棺啊。
可现在,这屍体怎就变了呢?
秦北天双腿发软,只感头晕目眩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