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八十五章 老臣弹劾武安公胡作非为!(2 / 2)

就这?

老狄啊老狄,你是越活越回去了,脑袋不好使了吧?

就这点破事能搬得倒武安公?

你既然要弹劾,那就要亮刀啊!

什么结交藩王、逆谋作乱……唯有这等诛九族的大事情,才能搬得倒武安公。

不然,只是给武安公挠痒痒。

甚至人家一个反手,你就要嗝屁了。

狄征明却铁了心,继续说道:“陛下,武安公罔顾民意,将应天府附近村落村民全部迁移城内,还征用士绅们的宅院,搞得城中乌烟瘴气、秩序崩坏,应天府士子联名上书,要状告武安公,这便是证据。”

顿了顿,狄征明一副悲天怜人的模样,叹息道:“武安公此举的危害还不止这些,更是断了应天府的春耕呐!民以食为天,春耕被断,让村民们怎么活?虽有补偿,但用的却是应天府的库银。陛下,武安公打仗是厉害,但民政却是一团糟啊!老臣那可怜孙儿,和江南众士子一起去总督府询问此事,结果却遭遇了不测……”

“那依狄爱卿之意,该如何惩罚武安公?”

景泰帝乐呵呵道。

他倒是要看看,这个老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。

就这点破事,总不能让他将武安公的兵权收回来吧?

狄征明义斩钉截铁道:“罚俸三年!”

这……

众人一脸懵逼。

大伙儿裤子都脱了,结果就让人看这?

这个狄征明,在搞什么?

弹劾武安公弹劾得那么声势浩大,结果……只是为了让武安公损失点银钱?

脑子怎么想的?

堂堂武安公会缺这点银子?

人家除了是朝廷的武安公、太子太师之外,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呢!

武林盟主!

其手下更是控制着漕帮,以及那让人回味无穷的仙人醉】啊!

这每年的收入,大几十万白银绝对有,让人眼馋得很呢。

朝廷给的这些俸禄,对人家来说也只是塞牙缝而已。

景泰帝微微皱眉。

他也不没能搞明白这个狄征明到底是什么意思。

这虎头蛇尾的是想干什么?

刷存在感吗?

不过狄征明既然都这么说了,那他也就顺坡下驴了。便点头道:“好,那就罚俸三年。内阁拟旨,快马加鞭,将朕对武安公的申饬带去江南,让他抓紧时间募兵练兵。”

“吾皇……圣明!”

狄征明稽首拜道,中气十足,声音在整座大殿响荡起来。

哼!

想不到吧!

你们这些老狐狸都被老夫骗了吧!

老夫活了一大把年纪了,孙子好几十个,死上一个算得了什么?对狄家来说根本就是无伤大雅的事情。更何况是他自己找死,可怨不得别人。

都二十来岁的人了,还会被人蛊惑怂恿去冲撞府衙?

就这豆腐磨的脑子,还不如快快死了去,以免连累了狄家。

他狄征明,好歹也是吃过四朝的俸禄,怎会傻乎乎去得罪武安公呢?

吃一堑长一智呢!

至於弹劾武安公这么点小事,自然是无伤大雅的,最重要的是,引出那些政敌呀!

这鱼饵已经下了,就看那些家伙上不上钩了。

就在昨夜……

一封信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他的桉头。

他看过之后就立刻烧毁了。

信,正是武安公让人带给他的。

李诺虽然身在江南,但对於朝堂上的事情,自然是一清二楚。

庆阳殿下可是时时刻刻和他联系,更是派了好些好手於他身边听命。

一个御史中丞的分量不够,所以,必须要让这个户部尚书出马。

唯有如此下了重饵,才能让大鱼上钩!

总之。

狄征明已经下场了,虽然弹劾事情的分量有点轻,但总归成功了不是?

这对国子监一系官员来说,是个好兆头啊!

由此可见,武安公在陛下心中也并不是那么重要嘛……

今日可以罚俸,那么明日是不是就可以降职,收回兵权?甚至抄家问斩!

於是,国子监一系的官员们就有些按耐不住,蠢蠢欲动起来。

千里之堤,毁於蚁穴。

狄征明亲自挖出了蚁穴,那么这千里之堤离坍塌还会远吗?

只要大家加把劲,多给陛下上点眼药,李子安,必定要被问罪啊!

大家可都是知道江南那边的事情。

说实话,李诺在江南,并不得儒林士子的心。

士族门阀,和平头老百姓,天生就是对立的!

剥削和被剥削的关系,又如何能够愉快地一起玩耍?

李诺在江南,是站在了泥腿子的立场上,江南士族心中又怎会舒服?

倒是杜晏十分诧异地瞥了狄征明一眼。

数日前,他才给这老不死的挖了坑,正准备埋坑收拾这老家伙,哪知人家这么快就转性了?

这也太没骨气了吧?

老狄啊老狄,你可是死了个亲孙子啊,这么大的仇恨,你都不计较?

直接就做了李子安的门下走狗了?

狄征明自然是感受到了一双眼睛盯着他。

他抬头一看,哟呵,老杜,你好!

他对着杜晏微微一笑。

嘿嘿。

老杜啊老杜,你也想不到吧!

就准你杜晏给李子安洗地,我狄征明就不能给他办事了?

现在,大家可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,你个老小子就不用再盯着老夫了吧?

其实促使狄征明这么快倒向李子安的,杜晏也是起了很大的作用。

他可是听说了,杜晏正在《儒典中寻能够让他身败名裂的圣人语录……

这让他浑身凉意飕飕。

他可不想晚节不保。

既然打不过,那干脆就加入吧!

崔无悔也是颇为讶异地瞥了狄征明一眼。

这点计俩,自然是瞒不过他的。

不过他也没提醒国子监一系的大臣。

他本就是麓山学院的学子,只是因为一些理念不合,这才离开了麓山。

但并不是说他就投靠国子监一系了!

他是走出了另外一条道路。

一条独属於他自己的道。

他已经完全越过了党争这一阶段。

而今的他,可以说是会当凌绝顶,一览众山小。

他的目光,并不在朝中,而是在中原之外的那片广阔无垠的土地上。

在北方妖脉,在西南灵山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