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月三十。
岭南。
梅关。
自从漕帮和江南四大镖局成立江南商会、专走茶马古道经营西域十六国后,原本冷冷清清的梅关可就变得热闹非凡。
官道上。
行商车队络绎不绝。
道路两旁酒肆茶铺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。
贩夫走卒卖力地吆喝着,虽然生活还是艰苦了些,但脸上的笑容却是日益见多,这就是希望带来的变化。
梅关的变化,日新月异。
一辆无比奢华的马车在官道上慢悠悠地前行。
马车背后,巍峨的墩墙於山雾之间渐渐模湖,直至完全消失。
“姑爷,我们这就走了?不去和姜景灿打个招呼吗?”
宽大的车厢里,坐着一男三女。
绮罗将掀开的车帘一角重新放下,提出了心中的疑惑。
她可是知道自家姑爷和当今西楚国主姜景灿的关系,乃是情同手足的师兄弟呢!
李诺微微一笑,将眸光投向了另一边的阿史那,询问道:“阿史那,你决定好了?真不去见一见你那个素未谋面的国主堂兄?”
阿史那的父亲是当年西楚国主的亲弟弟,被封为罗刹王,只是争夺王位失败,这才败走巫山,后来娶了一个巫女,更是诞下了阿史那。
当年西楚国主的儿子姜景灿在幼年时就以“孤儿”的身份被中原一对夫妇“收养”,取名为“任天行”,后因文道天赋出色而就读於麓山学院,拜入了简玉衍门下,更是在十一年前高中状元。
所以论身份,阿史那还得喊姜景灿一声王兄,喊姜秋月一声王姐。
阿史那很懂事地回道:“公子的事情最为要紧,我和堂兄以后有的是机会相见。”
绮罗托着下巴,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,问道:“姑爷,那个曹雄如何处理?我们未隐瞒行踪,甚至还这么高调出关,曹雄肯定早已得到消息,就怕他表明上不做阻拦,但在暗地里耍小动作。”
“曹雄无非也就仰仗着他手中的《九州图而已,不过这张底牌已被我破解,他不出手还好,一旦出手,那可就要沦为阶下囚了。”
李诺成竹在胸。
吴道子彷照《九州图呕心沥血一个来月才完成的画作,可以说是惟妙惟肖,真假难辨。
而就在昨天夜里,李诺让寻宝鼠出动,来了一出狸猫换太子之计。
偷了曹雄的真品《九州图,然后将吴道子所作的赝品还了回去。
当然,李诺也当然知道这一计肯定瞒不了曹雄多久的。
只要曹雄使用《九州图,那就会发现问题。
但只要能够拖延数日,等他寻得黑蝶蛊虫,为紫鸢“续命”后,他就能完全腾出手来。
……
此时的曹雄於书房正襟危坐,却是眼皮子直跳,有些心绪不宁。
他当然知道李诺的马车已经出了梅关,朝着南疆而去。
可他有一点不明白。
当初他可是用《九州图将李诺困了数日,两人之间的嫌隙可不小呢。
世人皆知李子安性情刚烈又小肚鸡肠。
而今李子安位极人臣、手握重兵,又路过岭南,这没道理不找他耀武扬威一番呀。
难道做了大官之后真了改性子?
曹雄揉了揉青筋跳动的太阳穴,随后伸手旋转了一圈桉几下一个十分隐蔽的按钮。
便听到咯吱一声,侧壁书架分开,露出了一间小密室。
一幅让人痴迷的泼墨山水画便映入了视野之中。
看了看画卷,曹雄紧绷的心弦这才得以松弛。
这正是曹家的传承至宝《九州图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