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有那个狄征明,当初在江南,饶你孙子狄白一命,你倒好,敢算计老子,老子记住你了!
镇西侯可不想看到李诺逃离这个泥潭。
他脸色一变,正气凛然地呵斥道:“既然如此,那你为何能站在大殿上?满朝文武都有官职在身,最小的也是从四品,你既非太子太师,又非勳爵,而今身上也不过一个刑部主事的官衔,如何能在此与我等同朝为官?”
激将!
但对李诺无用。
李诺一脸委屈道:“镇西侯说的对。其实我也不想来的,只是有个小太监上门传旨让我准时上朝,看来定是那个小太监是假传圣旨了,还请陛下明察。”
嘿!
这叫反将一军。
论嘴皮子,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怕过谁?
而天子身旁站着的那个小太监,脸都吓绿了,前天正是他亲自去长安传的旨。
本以为是个好差事,哪知……
镇西侯一脸茫然,他准备了千言万语,就是要将李子安驳倒。
哪知对方根本不接招,而是直接掀桌子了……
这张桌子边上坐的除了朝廷重臣之外,可还是有陛下呢!
皇帝当然不能让李诺得偿所愿。
他说道:“李爱卿的金印紫绶,还有太子太师的册封,一会朕会下圣旨都还给李爱卿。”
“别啊陛下,正所谓无官一身轻,我不想当官了。”
李诺赶忙拒绝。
他又不是阿猫阿狗,岂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。
这就是不给皇帝面子了。
景泰帝的面色渐渐阴沉下来。
好在狄征明也不是孤军作战。
重新被启用的礼部尚书窦拯为报国恩,立刻以大义斥之,喝道:“李子安亏你还是读书人!正所谓雷霆雨露,皆为君恩,你怎能拒绝?”
他的孙子窦青山可是死在李子安之手,丧孙之痛,他岂能就这么算了?
这一次,天子既然重新启用了他。他也就明白了,只将这条大腿抱紧,那他窦家才能稳如泰山。
所以,他心甘情愿做陛下的刀,况且这刀刃还是对着仇人!
李诺假装讶异道:“咦,窦大人不是早就告老还乡了吗?怎么也在朝上?哎呀,朴绣锦鸡,这是正二品官服呀。”
窦拯冷哼一声:“哼!承蒙陛下体恤,老夫已官复原职。”
“窦尚书真是宝刀不老啊!晚生佩服佩服。”
李诺冷嘲热讽道。
“李子安,别岔开话题,你真要抗旨不尊吗?”
窦拯怒斥。
“窦大人说笑了。我乃天剑阁剑修,不听调也不听宣,何来抗旨一说?”
李诺微笑道。
嘿!
你有张良计,用皇帝来压他,没问题。
但他也有过墙梯啊。四大剑宗外加道门圣地,可是不听调、不听宣呢!
而他这天剑阁剑修的身份,还别说,立刻呛得窦拯乃至大殿中诸位朝廷重臣哑口无言。
众人当然也是有所耳闻,李子安大闹天剑阁还能毫发无伤呢。
当然,如果是公平公正环境下的辩论,那李诺当然是不逢敌手。一个打百个都不成问题。
但是,这里还有一个既能下场当运动员,又能高坐龙椅当裁判的景泰帝。
景泰帝本就不认为李子安会和崔无悔一起去大裂谷找羽族,他只是想要一个李子安拒绝他的理由。
如此,他就可以光明正大拿人了。
他龙颜大怒道:“李子安,你真要违抗旨意?”
李诺傲然孑立,没说话。
他知道,该来的总是要来。
“来人,将李子安拿下,打入天牢!”
景泰帝大喝一声。
“诺!”
便见一队侍卫冲进大殿,对着李诺抓去。
李诺没有反抗,很快就被押了下去。
这本就是计划好了的。
不过让他稍感意外的是,这群侍卫……有古怪!其身上,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败气儿!
就好像……是活死人?
而朝上众人见状,有幸灾乐祸的,也有唏嘘不已的。
御史中丞陈琳,此时瑟瑟发抖,面色惨白,不知如何是好。
要不,弹劾一下这个窦大人?
但是问题来了……
这一次,他也是看到了天子是动真怒了。
那么武安公,还有翻身的机会吗?
纠结啊……
君主不密则失臣,臣不密则失身,机事不密则害成。李诺的计划,当然不会和这个门下走狗说。
皇帝面无表情道:“此事就此作罢。诸位爱卿,可还有本要奏?”
“陛下, 万妖山蠢蠢欲动,而殇阳关兵少将寡,老臣愿意率西北军北上支援。”
镇西侯野心勃勃道。
“镇西侯一心报国,朕很是欣慰,诸位爱卿,尔等也议一议吧。”
景泰帝这才露出笑容。
众臣你看我,我看你,都知道这事儿,他们可不能掺和。
因为关系到兵权。
能掺和此事的,无非也就内阁和兵部。
哦。
还有一个天策府。
只是现在的天策府,早就名存实亡了。
然而就在这时,大殿外值守的羽林军统领急急走来:“陛下,信王到。”
“哈哈哈,朕的信王终於到了,宣信王觐见!”
景泰帝哈哈大笑。
而这里,他说的是“朕的信王”,而非“朕的信王叔”!
不过众臣没察觉出来,因为都被震惊到了!
信王不是失踪了吗?
众臣齐齐朝着大殿外看去。
便见一个身穿蟒袍,腰悬尚方宝剑的男人大步走来。
这……
男子的面容虽然有变化,三千青丝全成雪白,额骨也是消瘦了许多,但这的的确确就是那个他们认识的信王李载钧!
而李诺刚才被押解下去的时候,也是匆匆瞥到了信王。
他叹息了一声。
尚未炼化的《九州图》最终还是没能困住信王啊!
而信王剑履上殿,只怕天下要风起云涌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