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师父，我答应，你说的我都会做到，只是，汐儿很痛，身上痛，心里也痛，师父，师父，师父······”声音却是颤抖不止。

一直以来，他从来都不敢哭，不敢怕，不敢想，可是现在，他好疼，撕心裂肺的疼，锥心刻骨的疼，良久，有一只手缓缓拂上他的后背，只是手心一片湿凉，不知道是汗还是血，那只手聚上内力缓缓送进他体内，微微冰凉，动作算得上轻柔，只是片刻之后内力翻腾，楚晏猛地一咳吐了一口血出来，像一把刀子一样瞬间扎进他的心，他恐惧的浑身抖，都不知是疼的还是怕的，师父，为什么?为什么?

楚晏看着她缓缓起身，眼睛望着她无尽话语，“师父，汐儿求你，不要丢下我，不要丢下我，求求你，求求你不要丢下我······”颤抖的声音中满是艰酸苦涩。

“今夜之后，我再也不是你师父，”他看着她一步步走向石门，转头“你只是我顺手借来作复仇上路的工具，自始至终，我从未对你好过一分。”

石门缓缓打开，又缓缓合上，地牢中一片漆黑寂静，楚晏安静的闭着双眼，仿佛完全不能感觉任何疼痛一般。

他躺在冰冷的地上，呜呜咽咽都不知道是笑着还是哭着，地上的寒气透到了骨子里面，夜色静深，他的唇颤抖起来，紧紧咬住牙关不说话，眼泪一滴一滴顺着脸颊砸到地上，所有的记忆扑面而来，似是带着巨浪一般在他的脑海中翻腾:

“汐儿，师父告诉你，女孩子不可以这么娇弱的，不然以后到江湖上会被人欺负的，一个小女孩仰着头脆生生的说道，不怕，有师父在，汐儿不怕，师父不能陪你一辈子的，以后的路要汐儿一个人走。

师父，汐儿不怕，真的不怕，师父，你说的每一句话都硬生生的刻在我的心里，师父，为什么?为什么?为什么会是这样?

“汐儿你要记住，以后在外面不能让人知道你是女儿身，不然的话会吃亏的，以后师父给你一个名字，楚晏，记住了吗?记住了师父。师父，师父，师父······

他颤抖着闭上眼，师父，你可知道，你简简单单的说了一句话，我却牢记了一辈子，师父，师父······

师父，你是汐儿最爱的人，而我，却是你最恨的人;

师父，是你一点一点将我变得凄厉绝望，变得满目疮痍;

师父，我很痛、很疼，可是，原来生比死更冷;

师父，可是你不知道，这么多年我所信的，就是你;

师父，别丢下我，别丢下汐儿，汐儿也会怕，求你，别丢下我······

······顾亦言从地牢出来，看着满是星辰的夜色，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夺情剑，眸色幽黑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如冰，夜风有些微凉，多年以前，同样的夜色，同样的星空，她的心如同这夜色一般浸染上黑色，从此，不复光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