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齐敬之和韦应典二人进门,王潼只是略微抬了抬眼皮,便侧头用下巴朝那两张空着的几案示意:“坐!”
“本都统如今戴孝服丧,不能吃肉饮酒,尔等自便就是!”
他摆出这等姿态,俨然是以堂中诸人的上官自居了。
那三个永昌左军的校尉顿时齐声应诺,却无一人去动面前的酒食,只将森然阴冷的目光在驺吾军三人身上扫来扫去。
齐敬之只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,并不跟这个刚死了老母的可怜人置气。
他大大方方地走过去落座,肩头的小和尚很是乖觉地飘落在几案之上,六贼鬼头坚刀接连斩下,登时切了几小块马肉下来。
齐敬之顺势拈起一块,放进嘴里嚼了嚼,眉毛立刻皱了起来。
这块马肉闻上去香气扑鼻,然而吃到嘴里却是滋味全无、几如嚼蜡。
见状,王潼当即冷笑一声,扭头朝身旁的红袍伶人吩咐道:“有肉岂可无酒?去,给两位校尉满上!”
那伶人闻言立刻躬身应是,随即飘到齐敬之面前,将怀里的酒坛子一倾,立时就有浓香馥郁的美酒从中涌出,砸落进下方酒碗。
清亮亮的酒液四下飞溅,落得几案上到处都是。
齐虎禅赶忙升空躲避,还不忘对着红袍伶人怒目而视。
齐敬之则是一偏头,将嘴里嚼了一半的牛肉吐在地上,同时左手倏地攥拳,冷不丁向前方击出。
砰!
少年的拳头竟是当真击中了某样物事,紧接着就听那处看似空无一物的地方传来了一声痛呼惊叫。
一个身量与齐虎禅差不多的绿袍伶人陡然现出身形,生得獐头鼠目,脸上还涂着一层厚厚的白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