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城北十几里外的一处庄子,住在河边的两户人家一夜之间全部溺死。据说,捞上来时,一个个的浑身冰冷僵硬,只穿着私服,像是睡着时被人扔进了水里一样,古怪的是不见一点外伤,也没有挣扎的迹象……”
“我家城北的一处庄子也出了怪事,说是有十几个年纪大的农户,好端端的突然离世,死相异常恐怖,弄得人心惶惶……”
“还有今天早上的周家命案,咱们县真是怪事连连!”
“世事无常,如之奈何。我所能做的,就是明日在神君金身前为全县百姓祈福,祈祷灾祸远去,安康兴旺。”
“咦?李兄明日要去神君庙上香?奇哉怪哉,李伯父家风端正,素来不喜拜庙礼神,更不许家眷去神庙寺院祈福,怎么会让李兄去上香呢?”
“家父只是不喜那些假借神灵名目鱼肉百姓的庙祝神官,可对神灵还是很敬畏的。而且这神君庙非常灵验,非比寻常。”
“哦?当真?”
“是我家庄头说的,谅他不敢骗我父亲。据他说,庄子里原本有十几户成婚好几年没有子嗣诞生的人家,年前有人到庄子上布道,就有人动了心思,去神君庙参拜许愿。回来后,两个月就有了身孕,十个月后,去参拜的人家都成功诞下了子女,无一例外。”
“此外,还有祈求财运,祈求平安的,据说也都成真了。”说话的读书人浅饮一口茶水,悠然道,“家父听说此事,便让我明日去神君庙参拜。不求俗物,只求全县百姓安康顺遂,再有就是明年科举能够高中,有机会为百姓请命,为君父分忧,如此也不枉我苦读圣贤书十数载了!”
“李兄好志向!”
“李兄真是好抱负。”
……
众人听了,纷纷恭维姓李的青年,说到兴头,当即约定明日一早同去。
“说起这个神君庙,我想起了必经之路上的那座鬼宅,众位兄台可曾听说过一幢怪事?”
“鬼宅?从未听说过啊,张兄说来听听。”
“我也是偶然听到家中老人说起过,神君庙十几里外原本有一座名叫‘扶柳庄’的豪华庄园,大约五十年前,曾经煊赫一时,财力冠绝巩州。后来不知出了什么事情,一天夜里庄子被一场大火烧毁大半。”
“当时烧死了不少人,主人家一个也没有逃出来,只有零星几个仆人管事活着,财产家当全都被付之一炬,可怜偌大家业一下屋倒楼塌,付诸流水。”
“据说,因为烧死的人太多,死得太冤,废墟里的冤魂不愿离开,变成了厉鬼,每日夜晚哀嚎痛哭。曾经有一群外地流浪过来的乞丐到里面落脚,当夜被吓死了好几个,剩下的人不等天亮就跑了。”
“后来,也曾有一个富豪买了废墟的地契,花了大价钱重修庄园,名字还叫‘扶柳庄’可是刚修好,富豪突然暴毙, 修缮庄园的工匠也都纷纷无故身亡。”
“而后,这座庄园又换了好几个主人,不是被吓得搬家,就是主人无故暴毙,总之凡是去过那里的人,没有一个有好下场……渐渐的那处庄园成了禁忌,凶名远扬,整个县城的人都不敢提及,更不敢靠近。”
……
白信听着读书人们的谈话,有些雀跃,有些……躁动。
这倒不是他相信世上有鬼。
虽然自己有灵魂穿越而来的经历,又有莫名空间和菩提树在身,但毕竟这些属於神异而非怪异。
而且,他深受现代化科学教育十几年,相信科学,鄙夷迷信,穿越过来后又跟着老和尚学习佛门正法,杜绝旁门左道,所以从来没有相信过鬼怪害人的说法。
这世上所有奇诡怪诞的事情都是人为!
“奇诡的死相应该是邪门功夫,或者某种奇门功夫造成的,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,只是有些人见识不足,阅历不够,还非要脑补原因和结果,就只能寄托怪力乱神。”
“真正知道原因的人只是少部分,因为‘愚民政策’并不会主动告诉下层阶级的人,这是信息闭塞和知识垄断造成的。”
白信结合自己的见识,很容易得出结论。
然后,脸色阴晴变化不断。
“不管动手的是什么人,这么肆无忌惮的杀害无辜民众,分明是不把王法看在眼里,且极端的丧尽天良。”
“再有六扇门的铜牌捕头突然到来,似乎也说明这里将有动乱发生……”
“难道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!”